远处古松背后,便往那处赶去。景夜追出几步,念头一转,想道,这人像是故意引他俩过去,前方会不会是个陷阱?脚下不觉慢了下来。周檀没那许多心思,只想着追回玉鱼,抢在前面。景夜本欲叫住他,又一想,凭他二人功力,管得对方是谁,即便不能取胜,自保当是无碍,舍弃心中顾虑,足下发力向前飞纵了一程,复与周檀比肩并进。
那盗贼轻身功夫不及两人,眼看要被撵上,忽然举起包袱在手中挥舞,叫道:「先生,你要的东西我拿到了!景夜哥哥和周檀哥哥也来了!」
这分明是脂玉的声音,两人吃了一惊,急急收剑回鞘,只见月色婆娑,顺着林间空隙投映下来,照亮了面前一隅之地,亮光处立着两人,一个是方才失踪不见的脂玉,另一个竟是多日不见的朝阳前辈!
朝阳接过包袱,手抚脂玉头顶,夸赞道:「好孩子,做得好。」
脂玉笑容粲然,捧着他手亲了一亲,如驯养的宠物一般,神情甚是亲昵。
景夜与周檀彼此对视,皆不明白朝阳深夜引他二人来此意欲何为,只那玉鱼非是落在歹人手中,总算松了口气。
景夜拱手道:「朝阳前辈,那包袱内有一件事物是先师遗物,对在下意义重大,烦请前辈归还在下。」
林间有一块平坦的青石,朝阳过去坐着,自包袱内取出玉鱼,问道:「你是指此物么?」
景夜道:「正是。」向他伸出手臂,朝阳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转动鱼身,仔细端详,自言自语道:「十九年前,此物自我教失窃,我猜便是被青琅带走,却始终打探不到他的下落,没想到再见之时,已经物是人非。」
他一番话景夜听得心惊肉跳,大感不祥,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朝阳侧过脸来,并不作答,反问道:「你说此物是你师父所有,那你可知道它有个名称?」
周檀道:「不就是叫做玉鱼的么?」
朝阳轻蔑地一笑,说道,「此物名为北冥,」又指着包袱内另外两件事物,一一说道,「祝融、定海……这三件宝贝都是我教圣物,本该供奉在密室之中。」
景夜听他一口一个我教,想起他对莲花教总坛的地形了如指掌,心中巨震,颤声道:「你是……莲花教教主!」
朝阳竟不否认,略一颔首,说道:「我就是上天乐。」
听闻他是魔教首领,周檀喝道:「纳命来!」即刻挺剑而出,向他刺去。脂玉见状不妙,叫道:「大哥哥,你别要伤害先生!」横身挡在两人之间。上天乐功力深不可测,贸然动手怕有闪失,加之此事还有诸多疑点,景夜长剑从旁一撩,化解了周檀的招式,说道:「檀弟,先别冲动,听他有何话说。」
周檀对他极是顺从,叹了口气,回到他身侧。上天乐自始至终面不改色,似乎并不打算与他二人一决生死。景夜问道:「你既是魔教中人,为何要冒充我师父的故友?」
上天乐道:「我的汉名叫做朝阳,上天乐是我在圣教中的姓名。我与你师父本来就是故交,何来冒充一说?」
景夜微微不悦,冷言道:「正邪不两立,我师父怎么会和魔教妖人为伍?」
上天乐似乎感到十分滑稽,笑着问道:「若然如此,那北冥为何会在你师父手中?我教密不外传的阴阳和合大法你又是找谁学的?」
容媚自尽前亦曾有此一问,景夜不禁产生了些许动摇,默然答不上话。周檀道:「景兄,魔教妖人最擅长蛊惑人心,你别中了他的奸计!」
景夜定了定神,说道:「不错,师父教我的是两仪神功,是玄学正宗,哪能与你们魔教的邪功混为一谈?」
上天乐道:「玄学房中秘术与我教阴阳和合大法确有异曲同工之妙,然而自理学兴起,中原此道渐衰,直至凋敝失传,所余唯传说耳。二十年前,青琅带着你随我入藏,我与他意气相投,见他不同寻常汉人,对此道深恶痛绝,反而颇为好奇,便将此功传授给他,两人一同修炼。这阴阳和合大法本是藏语所撰,青琅在我指点之下花了一年时间译作汉文,最后兴的便是两仪神功这个名字。」
景夜听了他的叙述,脸上刷的一片惨白,说道:「不可能,师父曾告诉我,莲花教是害人的魔教,他不会和你交好……」忽然想到什么,扬起头来,对上天乐怒目而视,「定是你隐瞒身份在先,欺骗于他!」
上天乐道:「我堂堂一教之主,追随者众,何必欺骗一个无名小辈?」顿了顿,脸上露出遗憾之色,「只不过,青琅与有我有些观念相左,我俩因此罅隙渐生,后来,他带着你不告而辞,这些年我一直在中原寻找你们的下落。容媚之死,起先我还以为是你们师徒二人所为。」
周檀奇道:「我们杀了你座下护法,你不报仇吗?」
上天乐道:「容媚技不如人,连你们两个小娃儿也敌不过,简直令我教蒙羞。至于金轮,他早有另起炉灶之意,我只不过是借你们之手将他剪除。」
原来金轮临死之前的说话人便是他。周檀此时方才明白一切皆在对方计算当中,自己是被当成了棋子,大骂道:「你好阴险!」
上天乐所言句句条理清晰,挑不出半点破绽,景夜内心交战不已,实是不愿相信敬爱的师父竟与魔教首领有染,而他所学的亦是魔教害人的邪功,摇头道:「我师父已去世多年,即使你再如何污蔑,他也不能前来与你对质,自然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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