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食物都剩了不少,我连最爱吃的鱼块也只咬了几小口便没再动,干扒了几口米饭,喝了杯热水就算解决了晚饭。袁霏吃得最少,只吃了几粒米,菜丝毫末动,便收拾了餐具,拿起书去上晚自习。
「袁霏!等我,咱俩一块!」我急忙叫道,忙把饭盒一盖。抓起书就追了出去。
这个家伙,老大才刚说完不许单独行动他就自己跑掉了!
好不容易在楼梯口追上袁霏,谁知他看到我马上加快了脚步。我愣了一下,顿时无名火气,一下子追过去拽住他。
「喂!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老大让咱俩结伴。你以为我乐意缠着你!?」
「别跟着我。」袁霏低低地说道。
我愣了半晌没能反应过来,他垂下头转身便走,我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我立刻加快脚步超过了他,闷着头大步向前走。
可恶!可恶!我还以为我跟他的敌对关系已经解除了。我还以为我们可以成为有难同当的好伙伴,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死飞猿,你自己一个人害怕去吧!我再也不管你了!
一到晚上,除了实验室、语音室跟电脑室外,系里的整座教学楼都会大门敞开,欢迎所有学生随便进出学习。我直奔系内的大会议室。那里已经稀稀疏疏地坐了十几个人,都闷着头背书写作业。
我坐到第一排靠门口的位置,刚坐下翻开书不到半分钟,一声清晰的「滴答」便传入了耳!我神经质地全身一颤,当即站起,惊得手脚都在哆嗦。又来了吗!?
「滴答」
我瞪圆了眼睛死死地望着门口。
「滴答」
「那位同学!把水龙头关紧!」
门外不远处的洗漱间传出一个人的叫喊声,然后另一个人应了一声,接着传来拧水龙头的声音。再接着,滴水声消失了。
太过安静的走廊将洗漱间的声音传导到了会议室这边,太过清晰,犹在耳边。我两腿一软瘫回椅中,心跳快得险些令我窒息。
我抱着头,趴在桌上急促地喘着气,四肢都在颤抖。
我一定是快疯了……我已经神经了……我不行了……
我匆匆忙忙地抱起书,踉跄地奔到人较多的位置,靠墙而坐、从不知道背部贴到墙壁上时会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因为不用担心后方会莫名地多出一个东西慢慢靠近你……
我翻开书,呆呆地望着满纸的英文,脑海中却没有映入半个字母。偶尔会有人回头看我一眼,然后便小声的跟身边的人议论着什么。
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大会议室,是因为它一向是毕业班晚自习的首选,而此刻校内已经几乎没有毕业班的在校生,所以我在这里受到的关注会是最少的……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袁霏冒冒失失地跑到门口,东张西望地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在我俩目光相撞的一瞬间,他的神情为之一缓,明显放松了下来。然后他低下头,一声不响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他有些喘气、不断擦拭额头的汗水,我不禁怀疑这家伙是刚跑完长跑。
我看了看手表,从口袋里掏出火车票,出神地看着发车时间,最终将这张车票撕掉了。
小灿的遭遇已经让我明白,逃离并不是解决的办法。比起我一个人在老家的空房子中歇斯底里的疯掉,我宁可选择在到处都是人群的学校死掉,至少,最后的时光不是我单独一人孤独度过。
我想我已经接受了「我会死」这三个字……虽然我一直惧怕死亡,但我也只是卑微地希望我是最后一个,即使知道我已经死定,但我还是会挣扎到最后一秒。
真不知是应该彻底放弃、走得洒脱一点好。还是应该坚持到底、直到不能坚持……
我忽然发现,在所有的认知当中,却没有一条是我会成为唯一的幸运儿。当这件事开始发生时,我不论怎样卑劣地希望它去寻找别人,却没有一次想过它不会来找我……因为我知道幸运的机率是多少微小,而我,又凭什么会成为幸运机率的分子而不是分母呢?
我萧雨,从来都不是浪漫主义者。
眼前忽闪了一下,我抬起头,灯管闪了几下便突然灭了。会议室内立刻传来一阵起哄声,还有甚者用力地敲起桌子以示抗议。其它班级也传出阵阵起哄吆喝声,不知哪个班的男生还学起了狼嚎,我不禁哑然失笑。
等了半天不见修好,教导主任倒是打着手电筒简通知大家先回寝室,看样子一时半刻是修不好了。眼睛开始适应会议室内的黑度,隐约可见其它人已经陆陆续续站起走人,于是我也开始收拾东西。
突然,一声清晰得仿佛近在咫尺的声音响起:
「滴答」
我的手一顿,愕然地抬起头。大家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但这般喧哗的吵杂声都无法掩去这个声响!我非常明白这不是水龙头漏水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超越了所有声音,直接在我的大脑中清晰回响!
难道……
「滴答」
我将书紧紧地抱在胸前。牙关开始打颤。
「滴答」
我不自由主地又坐回椅上,一边哆嗦着,一边瞪大了双眼盯着漆黑的讲台,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是我却久久收不回目光。
「滴答」
大家渐渐的走光了,诺大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连门外也变得异常宁静。所有人都走了,他们丝毫没有听到这个毛骨悚然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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