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上面的频率线剧烈变化,陈凡跳起身重重砸床头铃。乐殊依旧平静得一丝动静也没有,三两个医生赶紧来,后面跟着护士长将陈凡推到一边。
陈凡退出icu外,两只手掌按在冰冷的玻璃上,紧紧盯着乐殊。
“出现严重不良反应!”
“调高室内温度!”
“心肌功能衰弱!”
“心跳骤停!”
“起搏器!”
陈凡闭上眼睛,周叔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陈凡的肩膀。
陈凡转身扑进周叔怀里,全没了做少爷的倨傲模样,陈凡心想我从没想过有人死。陈凡嚣张跋扈多年,说到底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少爷。
他带领一伙比他大不少的小弟揍人时,对方皮糙肉厚经折腾,哪像乐殊这般羸弱,他那四条腿麻杆细,风一吹就能倒。陈凡心烦意乱,当时怎么不能喝一声住手。
“周叔,他是个精神病。”陈凡突然说,周叔轻抚他的脑袋,言色慈祥:“他是不是精神病得经过医生诊断,确诊了吗?”
陈凡摇头,周叔温和地笑笑:“那你怎么说他是精神病?”
“同学这么说,”他跟他父亲混在一起,这话几乎脱口而出,但被陈凡生生抑制住,他改口道,“而且他不爱理人,说的话也颠三倒四。”
周叔摇头:“你身边的人疏离他,你不同意他们的看法但怕被周围的人排斥,是吗?”
陈凡挠挠后脑勺,他从小被周叔带大,面对亲近的人陈凡也不害羞忸怩,他思忖片刻后点头。周叔叹口气,半晌幽幽道:“一堆螃蟹想逃出箩筐,但最上面那只总是被其他的扯下来。”
“你想做哪只螃蟹?”周叔凝视少年的双眼。
陈凡皱眉:“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周叔只是微笑着温和地注视他,一如对待未长大的孩子,但陈凡已经到了明事理的年纪。陈凡的哥哥陈纪在他这个年纪便能单独处理一些复杂事务。
“你想做哪只螃蟹,泯然众矣跟随大多螃蟹去拉最上面那只,亦或单打独斗抵抗一群螃蟹做最上面那只?”
陈凡拧头望向icu中,隐约能看见心跳仪已经有规律的起伏跳动。他咬牙:“我不做螃蟹,我是人,我既不是下面的也不是最上面那只。”
周叔怔愣,他垂眼和蔼地看他,并未因为他答非所问而愠怒。“这只是一个比喻,”周叔耐心地说,“这群螃蟹就是我们人类。”
“......”陈凡无语,“那我做中间那只,掩藏自己寻找机会逃出去。”
周叔欣慰点头:“是的,与别人不同时要记得掩藏自我,尽管你是对的,不要太激动地渴望冲出所谓的世俗牢笼。二少爷,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人与人组成的社会。”
“但我更想告诉你的是,少爷,别轻易让不相关的人改变你的初心和坚持。”
陈凡似懂非懂,他只能轻轻点头。夜色深幽,能听见恍惚中传入耳中的虫鸣,一声未消一声又起。
周叔与陈凡并肩而立。大约三个多小时后先前的主任医师开门出来,他上前朝陈凡说:“病人运气不错,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了。不过少爷,你仔细看过他的体检报告了吗?”
陈凡从他躲闪的目光里捕捉一丝尴尬,他诚实地摇头:“怎么了?”
第6章第6章
“容我冒昧问一句,您何时认识他的?”医生面容严肃,陈凡不由得笔直脊背:“上周,开学第一天。”
医生:“……”
“哦,那就没什么关系了。这孩子身上新伤盖旧伤,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发育迟缓,我们也怀疑他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
“他不是精神病吗?”陈凡反问,“精神病?”医生愕然,他再一次扶镜框,低头敛眉似在思索应如何解释,“实际上,精神病是由于基因缺陷而引起大脑功能紊乱,导致患者在行为和思维异常。”
“你要求我们详细检查他的情况,”医生秉着职业素养认真地解说,“理论上来讲,就排查结果而言,他并不存在这类问题。”
“但我想您可以请心理医生对他进行心理辅导和治疗,d结果显示他的确存在抑郁症的情况。”医生欲言又止,最终只得无奈叹气:“您……慎重决定吧。”
陈凡挥手,医生将体检结果再一次递到陈凡手上。周叔替他接下。
陈凡抬手揉脸,这一晚基本没怎么睡,心里的担子一卸,疲倦感油然而生。他拿过周叔手里薄薄的纸张,边缘捏出道道褶皱,混乱了思维。
“我帮您向学校请假了。”周叔将温水放进他手里,陈凡收进怀中淡淡地嗯了声,周叔抬手替他轻揉太阳穴。
“你先去忙吧,周叔。”陈凡朝他笑了笑,周叔从整齐的阿玛尼西装内袋中摸出怀表,打开看了眼,向陈凡点头:“你记得休息。”
“好,你也是。”陈凡低头翻阅手中的检测结果,周叔转身离开思考如何向陈家大少报告这事。
陈凡眉头紧拧,直到他看见□□直肠破裂以及检测到□□才恍然理解了医生的尴尬。陈凡想到刘竟的话,乐殊的爸爸。
小孩儿身上有鞭伤,胸口一道长长的口子,密密麻麻渗血。包括青紫的撕咬痕迹和牙印,以及一些拳脚伤。
陈凡走进icu,靠坐在乐殊边上,他忍不住想假如自己是眼前这人,他将如何生活和面对这一切。但这疑问又不可否认地没有答案。
陈凡不是乐殊,他永远不能真正地设身处地,他不能从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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