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肖蕊审视的眼光停留在我发涨的双眼和泪痕未干的脸上:“你哭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一些事情,似乎正在串联起来。
跟在后面一直缄口不言的武博华突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小沫,高学辉……”话没说完,被肖蕊不满的瞪了回去。
“不关小沫的事儿啊……”武博华争辩道,“高学辉死的那会儿,他不是跟陈老师在你那儿做笔录呢吗?”
又是一记闷雷劈在我头顶。
高学辉死了。
死在……我见到他之前。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高学辉死了。”武博华又对我重复了一遍,“跳楼。上午十点多你们俩录口供内会儿跳的,大概是一个钟头以前吧,死了。”
肖蕊伸着头向我身后张望:“怎么了,不方便我们进去?”
我想到最后陈麟向我示意时的眼神,忙挡了她一把:“能不能告诉我具体怎么回事?我跟你们去局里。”
肖蕊眯眼看了我一会儿,没再多问,点了点头,我赶紧顺手带上了房门。
“上午9点14分,有人看见死者从医院6楼精神病科西侧的走廊窗户翻出,身体右前侧着地,目击者很多。医生迅速采取抢救,大约两小时后,也就是11点10分,死者脑电图监控显示出现高频率的思维信号,但无法与在场医护人员沟通。此情况持续了大约45分钟,中午12点05,医生宣布死者死亡。”肖蕊拿着手中潦草的记录念着,“早上小武送他去就近医院,大夫初诊是受刺激过度,然后就给转安定(注1)去了。他跳楼时火候周围没人,楼层护士说他翻出去内扇窗户只能立着开条缝儿,更别说钻一大活人出去了。但他就是那么下去的,那窗户整个全开,谁也不知道怎么开的。”
我的大脑随着肖蕊的叙述飞速运转着。9点14分,我和陈麒确实正在公安局录笔录,然后我们到家大概是10点快11点的样子,高学辉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的时候应该就是11点10分左右。也就是说,在我接到他电话,并赶到约定地点与他见面的时候,他本人正躺在医院的icu里生死未卜?
我掏出手机想看高学辉给我来电的时间,却找不到那条“无法识别”的通话记录了。
肖蕊用便签本翘了翘桌角,对我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啦?”
我对她惨然一笑,心想,我要是告诉你,学辉哥的脑电图显示异常的时候,他正在医院不远处的僻静小巷里对我告白,你会把我当疯子吧?
还没开口,突然听到楼道里一阵骚乱,紧接着档案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冲进来对肖蕊说了句什么,肖蕊的脸色一白,跟着他就跑了出去。
来者说的话我听到了。
他说,杨队找到了。
武博华告诉了我事情经过,原来,昨天傍晚老杨和陈麟一起去景山附近处理案子,但后来警队和这两人的联络就中断了,直到刚刚,从警队医院传来消息,有人在护城河边发现了溺水的老杨,现在已经抢救过来了。
“溺水……”武博华神情怪异的喃喃,“听说队里游泳比赛的时候,杨队年年都拿自由泳第一……”
正说着,他裤袋里的手机震了,刚接起就听见肖蕊的声音:“我在医院杨队这儿呢,你跟赵小沫一起过来,就现在,二楼219!”
赶到病房的时候,很多警察都聚在外面了。老杨神情萎顿的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管,面部有些不明显的浮肿,印象里那意气风发的形象全然不见。
看到我,他抬了抬手:“小沫过来,别人出去。”
肖蕊和几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退到了病房外面,带上了门。
“我看见她了……”老杨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开了口。
我心中一紧:“你说青婴?”
“她叫青婴啊?啧啧……劲儿可真够大的,把我从岸边一溜儿的就给拖护城河里头去了……胡同里的事儿都是她干的吧?你上回跟我说见着的内女鬼就是她吧……可糁人了,大晚上的,我看河沟子里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圆东西,走近了才看见是一脑袋顶儿。我以为是河漂儿(注2)呢,赶紧过去,正对上内张大白脸,嘴张的恁么老大个儿!一下就把我给拖下去了……跟水里我也看不清,就一惨白惨白的身子,头发老长跟水草似的缠我身上……”
我一边听老杨讲,一边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后背上一阵一阵发毛。
“陈麟呢?”老杨突然问道,“我记着我沉下去内会儿他也跳下来了,不过是冲着内女的去的,然后俩人一下就没了……我觉得身子有点开始往上浮,后头的事儿就不知道喽……”
“陈麟在陈麒家里……您还记不记得以前我说过看到的收鬼婴的男人?那个人就是陈麟。还有陈麒……”说到这里,我心中一窒,硬生生的哽了一下,“今天上午学辉哥死的时候,他也……我回家的时候,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陈麟说他没事。”
“高学辉死了?”
“……嗯。”
老杨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谁也逃不过去啊。还真是。”
我愣了一下,身后血氧饱和度与心率的监控仪突然同时警报大作,我慌忙按下了紧急呼叫,门外的肖蕊连同一干警察也都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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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杨的去世让整个重案7队都陷入了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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