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他跟我反映说这俩孩子是牟老爷子的外孙女,但又说对孩子的父母没印象,好像是这对双胞胎突然有一天就出现在11院的……我总觉得哪不对劲儿,就回去查了查资料,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老杨的眉深深的锁了起来,“23年前四的内两口子你还记着吧?那让人剖了肚子的娘们就姓牟,是牟老头儿的闺女!”
我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武博华还在神秘兮兮的补充:“而且牟老头子就这么一个闺女,也就是说,那俩来历不明的丫头,极有可能就是——”
“鬼胎。”
我苦笑着,接下了武博华未说完的话。
第十七章
十七
我苦笑着接过武博华的话:“鬼胎,对吧。”
老杨摊了摊手:“不尽然。真要是鬼胎的话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为什么这俩孩子才五岁?”
五岁?五年前,正是我来北京的那一年。
老杨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你也先甭忙往自个儿身上揽,都还不靠谱呢。”说着脸又拉下来,“对了,小高说你要搬出去,这我不批!街坊那边我们会去做工作,你现在已经给扯进来了就老实跟11院呆着,哪也不许去!”
我尚未开口回应,一直一语不发的陈麒突然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不行!”
老杨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信任。我却想起陈麟,那日在公安局最后不经意的一瞥,他站在窗后用抿去了笑意遮掩的冰冷双目盯着我,像一条吐着红信的蛇。
恰在此时,老杨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表情怪异的把手机递给了陈麒。
陈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无奈电话那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什么也听不清。他一直没说话,直到最后才应了一句“知道了”。这句话之后,是片刻的沉默,随即传来陈麟的笑声:“代我问候你的小朋友……”
话没说完,被陈麒漠然的切断。
坐在高学辉家的沙发上,我有些无所适从。老杨和武博华去牟老先生家了解情况,陈麒则是挂了电话就急冲冲的离开,我只好留在小高家里,满脑子浆糊。
吃晚饭时,夜色已经渐沉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高学辉和同样心事重重的我都埋起头,静默的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没有人说话。我似乎听到有小孩子的声音,仔细辨听,依稀是从窗外传来,却没听清说的什么。隔了一阵,那声音再次传入我耳际——
“妈妈。”
轻轻的呢喃,童音稚嫩,想起老杨的话,我顿觉毛骨悚然,啪的一声放下了碗。
“怎么了?”高学辉问。
我一把拉住他:“学辉哥!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他被我吓了一跳,忙侧耳细听,那声诡异的呼唤却再未响起。确信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他才握了握我的手:“你太紧张了,早点休息吧。”
大概是我真得太累了,晚上躺在床上,上一秒还听见高学辉在外屋看电视的声音,下一秒就已沉沉入睡。
一个梦翻来覆去折磨我。到处都是鲜红的一片,只看见那口我看了太多次的井的轮廓。两个孩子的声音交叠着,对着什么人哭喊。妈妈,妈妈。声音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有如近在耳边——直到我猛的睁眼。
还在小高的卧室里。转头向左,高学辉侧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呼吸均匀。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妈——妈——”
那梦中的童音,突然之间竟如此清晰的响在我耳畔!!我如闻炸雷,大惊之下一回头,正正对上一张惨白色的脸。
一张皱巴巴的婴儿的脸,眼眶内黑洞洞的,皮肤上隐隐约约显出墨绿色的尸斑,没有眉毛,没有眼睛,微微张开的口中亦没有牙齿。它就蹲在我枕边,双手抓着我脑袋右侧的床单,好像盯着我,又好像盯着其他地方——用那双在黑暗里看起来空空如也的眼眶。
我的脖子直直的梗着,从那具白的可怖的身体上散发出的阴气舔着我的脸。余光里,什么东西从窗外蹭过去,而我枕边的东西就对着那个方向木然的开口:“妈……妈……”
好像我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断了,我大吼了出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身上森冷森冷的,衣服被汗水浸透了。
那婴儿慢慢的转向我,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姿势活像个提线木偶。我一边向后退,一边大声呼喊着小高的名字,他却像死过去了一般,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终于我的后背碰到了什么,阻住了退路。我下意识的抄起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冲着那婴儿乱挥一气,触手竟软塌塌的。借着微弱的夜光,那分明是一条人的手臂。
“啊!!!”我大叫一声,脱手就将那条手臂掷向了那个婴儿。
这一掷,那条手臂正砸在那婴儿头上,一砸之下,两样鬼物居然都凭空消失了。
我只觉得心跳的好象要从胸腔里迸出来了一样,拼命倒着气。周围一下子又安静下来,高学辉匀停的呼吸渐渐也可以听清了。
“学辉哥,学辉哥?”我轻唤了他两声,他翻了个身,却没有醒。我也不打算再惊扰他,疲惫的转身想回床上去。
这一转身间,方才贴在我身后的东西便随着我的动作无声的倒了下来。
我才瞥了一眼,就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那是一具尸体,少了一条手臂。肩膀断处在黑暗中一团糊涂,不知有没有血流出,尸体的脑袋歪在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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