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丞才请赵云伸出一臂,就被赵云一个摆手拒绝。
医丞却径直叩拜在地,医箱都被搁置在地上。他隐含着着急,忙道:“王上,还是让老臣看看吧。”
“下去吧,我没事。”
此刻被之前记忆占据了所有心神的赵云没空招呼外人,记忆的最后一秒定格在和蹇宾感同身受的痛,和没有尽头的黑暗。
脑海中过分的安静,令赵云顿生不安。以前蹇宾睡着他出来的次数也有,但没有一次是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的,太安静了。他想试着喊一喊蹇宾,然而面对周围候着他的人,赵云也无法开口。
将“蹇宾”的抗拒收入眼底,齐之侃劝道:“王上,为保身体健康,还是让医丞看看吧。”
赵云一瞄床头不远的齐之侃,张口之际被一道人未至声先临的喜呼打断。
“王上,王上醒了——”
闻声,齐之侃面色一凝,微微偏开了视野,目光中显露出几分冷漠。
下一刻,若木华状似焦急的身躯出现在殿中,眯起的眼睛挤出几滴泪花来,抹了抹眼角,皱成菊花的老脸上似喜似忧。
原本免了跪礼的他,反而颤颤跪到地上,只是面朝的方面与赵云的卧榻有些偏移,他连连叩首三次后,双手合十,满目虔诚地高望着房梁,像是穿过了屋顶看到了外面的蓝天。
“感谢上天,让王上平安苏醒。”
以往在蹇宾的意识海中生存,透过蹇宾所视便不喜这人,谁成想这一次若木华竟直接当着他的面祈福迷信,一直信奉唯物主义的赵云登时来了脾气,无力的手掌拍到柔软的床褥,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动。
“说够了没有?”
被赵云突然发飙吓得哆嗦了一下身子,若木华哭了脸道:“王上,老臣……”
“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人。”
赵云说的绝对,目光瞪视着若木华,加之赵云不同于蹇宾本身的贵气,他更是多年磨炼出的杀气,首当其冲的向若木华盖去。
第一次看到“蹇宾”这么可怕的表情,权益利弊后,若木华也不再耽搁耗时间,站起来后行了一揖,道:“老臣告退,王上…保重身体。”
见证了一笔若木华的闹剧,地上一直维持着跪礼的医丞悄悄瞄了一眼赵云,又迅速垂下头。
待若木华的轮廓消失,齐之侃走到赵云床榻前,柔声道:“王上病愈,需要好好休息,那属下暂且告退。王上如果有什么吩咐,呼唤属下的名字即刻,属下在外面候着”
做了揖礼,随着齐之侃的离开,殿中跪着的医丞和候着的宫人一并消失在赵云视野中。
待房中静置了有一段时间,赵云这才轻轻唤道:“蹇宾?蹇宾,听得到吗?”
“蹇宾?听到回答我。”
“蹇宾!”
声声呼喊中,意识海仍然安静地不发一丝动静。
“该死!”
最坏的结果落在面前,由不得赵云不信。通红了眼,赵云攥紧手心下摁着的褥子。
蹇宾,你究竟去哪了?
方亭之中并不是一物不存。
除了孙策和慕容黎座下的石凳外,围绕四座石凳中央,另有一张石桌。上面也不知被何人摆放了一面棋局,黑白二色的棋子呈现掎角之势。
孙策倒是没兴趣管理这些闲情逸致的东西,一拨棋盘,直接将残局拨散了。与慕容黎面对面入座,一手撑在石桌上,直直盯着慕容黎问道:“阿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点了点头,慕容黎将燕支放在桌旁,回道:“莫澜是天权王的心腹,天权地势易守难攻,位于中垣一角,据说天权人民吃穿用度都是上上之乘。加之天权王又是个吃喝玩乐,不求精进,偏听宠/臣的君王。若是能得到他的助力,我想对复国,应该会跃进一大步。”
“通过莫澜?”孙策咂舌,否定的点点头:“感觉上不太靠谱。外界流言天权王是个昏庸之主,可是那都是人民嘴里说的,我们又未亲自接触过,怎么能知道他的真正为人?说不定这王就是做给我们看的。”
有凭有据,东汉书院的刘备则是一个例子。
原先探查刘备的底细,探的刘备是个爱占便宜好色贪财的a货达人,自打五虎将出名之后,再去查看,那刘备俨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能叫五虎将为大哥的人,他不信他们五个都瞎了眼。
过往的江东情报网从未出过错,这次孙策也选择相信。
那个刘备定是心府极重之人。
“没错…说不准又是个跟刘备一样的狼,狼吞虎燕,狼吞虎燕……要真的想借势,我们不妨亲自走一遭。”孙策撑着脑袋摇头,十分自信他自己的这番推测。
慕容黎赞同道:“不错,天权王的真正为人,除了他自己,旁人谁也不知。但是,阿策,你忘了天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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