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肮脏丑陋,被他窥破了。
不,他是真的喜欢他。
他喜欢了他十年。
这已经成了他心里的执念。
但是,为什么自己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
“你真的喜欢我吗?”他又问,“你真的会喜欢一个堕落的藏书犯?”
楚门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窗外,监控电子眼隐匿在黑暗里,一闪一闪。
第50章 r
r,这个节目最美妙之处在于:盯着电幕的民众,可以审判这些藏书犯,颐指气使地发布任何龌龊的命令,任意决定他们的生死。
但对于藏书犯来说是可悲的,因为这是他们获得救赎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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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21:00
倒计时:153小时
……
楚门狼狈地逃离了那个古老的别墅。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消防队,直到机械猎犬在他脚边耀武扬威地吼叫,那是他才清醒过来。它的眼珠子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那是警惕的颜色。
他去摸它的鼻子,“你闻出了他的味道?”
它闷吼一声,又向后跳开。
楚门的手愣在了空中,“连你也在害怕他……”
……
“它没有什么害怕不害怕,它只是一堆铜铁、电池和电线罢了,根据计算机设定的程序,它来‘执行任务’,楚门,”队长站在升降杆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在不安?”
楚门垂着头,看起来有些失落。
队长叹了口气,“上来吧。”
楚门点了点头,一手抓住自动化铜杆,穿过一楼的天花板,悄然无声地向上滑。昏暗的上层平台上,四个男人坐在角落的一盏黄色吊灯下,围着牌桌打牌。
“不开心?要打牌吗?”队长一边看他的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要知道,你被邀请上牌桌的机会可不多。”
这是队里的妖孽,上了牌桌简直是开挂。
quot;不了,quot;楚门笑出了声,“我不喜欢打牌。”
天空中突然又传来了轰炸机的巨响,一架,三架,七架,十三架,朝着东方飞去。
“听说,早就宣战了。”
“是啊,似乎每分每秒都有轰炸机升空。”
“自从一九九〇年起,我们已经发动而且打赢了两场核子战争。”
“新闻里说,已经动员了百万兵力”
“但其实已经动员了至少千万的兵力,号称百万”
……
楚门问,“为什么会有战争?”
“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我们太富有,而世界其他地方太贫穷”
“我听过一些传言,全世界都在挨饿,而我们却在丰衣足食”
“全世界都在努力工作,而我们却在娱乐享受”
楚门喃喃道,“如果战争已经爆发,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节目,还有那么多人每时每刻盯着电视墙跟它互动,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上夜总会,参加派对,纵情享受,他们不担心吗?”
“今天不打了,”队长胡了牌,站了起来,胡乱地挥了挥手,“散了散了!我给这只迷途的小羔羊上一课。”
……
牌桌散了。
楚门和队长坐在天台上,看着隐藏在黑暗中万家灯火。
星星点点,形成无数条虚线,这些虚线又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巨大的网。
“我问的不对?”楚门问。
队长摇头,“不是,你知道,在一个人决定成为消防员后,他总会有那么——至少一次——觉得心痒。他会纳闷,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那些书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会被引诱去思考,但这样的思考,并不会让你觉得快乐,反而会让你变得忧郁,变得孤独,你懂吗?”
“楚门,相信我,我当年也曾经受诱惑,去看一些书,好回答这些疑惑。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jìn_guǒ已经给吃掉了,毒蛇已经爬回树上,园子里已经杂草蔓生……”
“我确实曾经翻开过那些书,但那里面是空白的。书页上是有文字的,但里面什么也没有说,或者说,矫揉造作,没有一句是可以相信的。如果是类,它们谈的净是些不存在的人,通篇都是一鳞半爪的想象。如果是非类的,那更糟,这个教授骂那一个是白痴,这个哲学家冲着那一个嘶吼。他们全都在毁灭光明。看完了那些书,你只感到迷惘。”
“你知道,为什么即使是战争将要爆发,也没有民众会去担心?”
“原因很简单。没有钉子和木头,你就造不了房子。如果你不希望别人造房子,就要把钉子和木头藏起来。同样的,如果你不想让一个人对政治有所不满,不想让他担心,就不要让他知道问题的全部。”
“也许,你不得不让他知道事情的某一面,比如,让他知道‘国家宣战但是必胜’的事实。当然,最好的做法还是什么都别让他知道,比如,让他忘了战争的存在。即使政府效率低下,机构臃肿,税负高得让人发疯,但是宁可这样,也别让民众为政府操心,这就是民众的幸福。”
“火焰最美妙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摧毁责任和后果。如果问题变得过于繁重,就把它扔进熔炉里去。忘了它们。烧了它们,把一切都烧干净。火焰是光明的,是洁净的。”
“但如果你打开了那些书,但是又没有将它们焚烧,那么你就成为社会边缘人——被机械猎犬追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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