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话都被陈怀远用吻堵住了。
有些事,如果不说,还能维持温情的表面,一但说破,便是鲜血淋漓。
陈怀远把人抱得很紧,紧得似乎要把人揉进在自己怀里,成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天真过,愤怒过,无奈过,少年时的豪言壮语深藏心底,只是藏的深了,不是没有了。人在慢慢变得成熟,也慢慢变得失去冲劲,不再像十几年前那样,凡事都敢豁出一条命去。会世故,会惦记升官,会想着仕途影响,会整天牢骚自己遭受不公正待遇。但心中有时候还是会失落,会不甘心,会想起曾经那些为国为民的理想,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肯放下一切远赴异乡选择成为一名军人。
能力所及的话,还是尽最大的努力去选择靠近理想的那一面。不管将来有没有这个福气看到这个国家统一富强的一天,都愿意在这条路上,付出所有。
至少,我是一个革命者。
窗外,一只麻雀在枝头跳了两下,然后扑棱棱地飞远了。
阿庆应梁冬哥的要求,拿着打来的两人份的饭,往陈怀远的卧室走。
“报告梁副官,饭打来了!”阿庆在门口喊。
房间里没动静。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出来的是穿得松松垮垮的陈怀远,阿庆愣了一下。
“怎么只跟梁副官报告,不跟我报告啊?”陈怀远出来,伸手掩了房门,才转身朝着阿庆调侃。
“这,报告师座,我这不是没想到嘛。”阿庆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平时都是听梁副官的嘱咐,一时间忘了……以后一定记得先报告师座!”
陈怀远一手接过饭盒,一手拍拍阿庆肩膀,笑道:“我随便说的,你以后只管跟紧了梁副官就是了。我身边没什么要你负责的……去吧,不用在这杵着了。”
“呃……师座,梁副官呢?”阿庆朝虚掩着的房门瞄了一眼,“电报室的吕秘书找梁副官有事,刚刚路过碰到,托我带个信。”
陈怀远顿时拉下脸:“赵家庆!”
“有!”阿庆腰杆一直。
“回门口站岗去!”
“是!”
陈怀远拿着饭盒回到房间,见梁冬哥正吃力地从床上撑坐起来。他把饭盒往桌边一放,大步走到床边,搂了人道:“怎么起来了?”
梁冬哥狠狠地飞了陈怀远一记眼刀:“一大早的,不起来难道要还躺回去?”
陈怀远闷笑了,凑过脑袋,脸贴着脸,轻摩了几下,一派宠溺。
梁冬哥扭头看,下意识地躲开,带着有几分怯意道:“师座,不生气了?”
“气啊,怎么不生气!要不为什么要罚你?”陈怀远说着,搂在人腰上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下次再偷偷跑出去见别人,就当你是出墙……噢!长牙了啊,又咬人!”
过了几天,陈怀远带了梁冬哥去苏行廉的老家,就在叙永。梁冬哥见苏家一家亲切地迎出来,可见陈怀远在苏行廉出事后一直对人家家里有照顾,便知自己错怪陈怀远了。
“这孩子叫什么?多大了?”梁冬哥摸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的脑袋,满心喜爱地笑着问苏太太。
“十四了,还没起名呢,孩儿他爹都童子童子地叫。”苏太太捏了捏男孩的肩膀,低声示意:“童子,叫官长好!”
“官长好!”小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讨人喜欢。
“童子?听着倒喜人。”梁冬哥对上这个所谓十四了可看起来只有十来岁模样的瘦小男孩,心疼道,“都十四了,怎么不给起名个正经名字?”
“唉,当初算命的说这娃儿活不过成年,于是行廉就说了就叫童子,好骗了那些鬼差去。”苏太太叨叨。
梁冬哥点点头,知道这些迷信的东西,在现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代,很有市场。虽然心中嗤之以鼻,但也没表现出来。况且他对苏家心怀有愧,也就姑且听之了。
苏太太虽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也会看人,像陈怀远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厉害的长官,于是对他说话也特别小声和拘谨。而像梁冬哥这种,一看就知道年轻和善,所以对他说话也自然大胆一些。
“官长是有文化的人,不如就替我家童子起个名儿吧。”苏太太看出梁冬哥眼里的愧疚,想趁机让自己孩子跟眼前的人攀上关系,不至于家里没了男人,以后半点依靠也无。
梁冬哥一颗七窍玲珑心,自然明白这点含义,也不推却:“好啊,只要嫂子不嫌弃我起得不好就行。”
“哪里会,官长起的,自然是好的。”
“家里可有什么讲究?”
苏太太看起来有点不安,带着讨好的笑意:“按族谱,是‘子’字辈。”
梁冬哥想了一会儿,道:“这样,总不好叫苏副官认不得自己儿子,不如倒一下,叫子童好了。苏子童,怎么样?”
苏太太也不懂这里的好坏,自然是连声道谢。
梁冬哥给了苏太太一些钱物,又问了仔细,说是苏行廉微薪,家里养着老人,自己又喜欢喝点小酒赌俩小钱,不算穷但也不宽裕。苏子童也不算是饿着了,就是看起来比同龄人小上好几岁,大约是随他祖父,以后会窜个子。苏家不宽裕,苏子童就没上过学,以前都是苏行廉自己在教孩子识字念书云云。
陈怀远和梁冬哥在苏家呆了半天,又劝说了苏太太让苏子童去读高小,钱的事由他们出。一行人又去了苏行廉的墓地,祭酒烧纸敬香,一切事情妥当,才了结心事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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