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却悬崖漫步般的吸引。
明楼走出露台,大厅中已经没有明诚的身影。
明楼抬眼望向那道盘旋的楼梯,水晶吊灯将楼梯映照得辉煌光耀,然而在他眼中如同漫漫长夜笼罩的黑暗通道。
他知道明诚在上面等他。二楼配有一些休息间。
他回想起明诚临走前嘴角的轻扬,那种笃定的神情。就算嘴唇微微肿着,亦不以为然的闲适态度。
他曾经熟悉的那个孩子,在阔别的悠长时光里,已然长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如同一个幽深的秘密。
这让他自然而然地构想着以各种方式一层层剥开他的伪装之后,所会探寻到的东西。
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这个过程都足够叫人期待。
明诚打开门。明楼站在门口。
他安静地看着明楼。两人的视线交织了几秒。
然后,他伸手拉明楼进来,关门,落锁。
“我给过您选择机会,明长官。”明诚的声音有一种低沉而清越的震动,落进耳朵里,如同温软指尖轻柔的爱抚。
与他的声音相反的是他的动作,他略用了一点力,将明楼推在一张椅子上。
他站在那里,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明楼,微微一笑,说:“我可能有点粗暴,明长官会想剥了我的皮吗?”
“视情况而定。”明楼回得平静,习惯于跟各方势力周旋的他,基本上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给出明确的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
明诚知道他的秉性,并不期待多么清晰的回答,他调转话题,轻吐出另外几个惊悚的字眼:“您的尺寸如何?”
明楼笑了笑,态度安然,仍旧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目前为止,还没人在这方面说过什么坏话。”
“是吗?我验验。”
明诚长腿一迈,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地跨坐在明楼大腿上。
俯低面孔,他并没有真实地触碰到明楼,但是拿捏着的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刚好可以使两人都能够感到对方的气息和温度。
他身上有大卫杜夫和明家香的味道,在极近的距离里,无声无息地播散出来,自然而然地勾动出对手想要环抱住他的氛围。
明楼没有动,既然来到这,就意味着接受规矩,他不打算轻易打破。
而明诚也再度强调了这一点。
明诚的气声回荡在他耳边,仿佛毒素一般拨弄着空气:“既然定了规则,就要有相应的保障。如果您违规,我需要惩罚您。有异议吗?”
在他身上,神性消隐于微,魔性占地为王,整个人像是全然的黑暗的造物,然而,诱人极了。
被推在椅子上的时候,明楼面上是没什么波动的。
然而他心底当然不可能毫无感触。没人敢这么对他。就算是当年受训那阵,跟他做练习的搭档也只需在他身上练习些妩媚技巧而已。
他习惯做个掌控者,带着人走。而现在,则是非常新鲜的体验。
以他的眼光,其实不难分辨出来,明诚推他的那一下是有讲究的。带一点强制性,但并不蛮横,反而在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奇异的优雅感,配上他纤细的身形,极为诱人。几乎是在瞬间,就可勾起对手反过来狠狠压制他的野望。
明楼不动,固然是因为规则,更多的,还是因为想看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到明诚长腿一迈坐在自己身上,是一些负担也不觉得的,太瘦了,瘦得都快见骨了。单薄瘦削的身体,如江南的柳。
但却也是真的长大了。闲适从容的态度,是漠北的狂风沙洗过的,再不是那个会哭着投入他怀里的孩子。
胆子亦很大,居然跟他定起了规矩,说起了惩罚。
这事儿这么不可思议,可明诚俯低了脸,嘴唇带一丝若远还近的大卫杜夫的味道,低轻的气声浸进耳朵里,无论什么话语,由这道致命的音质说出来都带了一种别样的旖旎。
明诚以食指和拇指轻拨弄了下衬衫领口,领带便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他手指修长净洁,做什么都是仪态端正的,端着的姿态使这个动作尤其淌出种湿漉漉的味道来。
解开领带之后,他手指微动,身上的西装接着翩然落下,幻出旧日时光。
做他这一行的人必须冷静理智,但他做不到只以纯粹的工作关系去面对明楼,在沐过那样的陈年光阴之后。
他记得自己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在明台过生日的时候。
大早上他就被藤条在床上打醒:“以为自己是少爷呢,懒成这样,还不快起来准备!”
然后,养母就坐在镜子前面,给自己化妆。
养母样貌端正,五官秀丽,可惜眉目间总有戾气,白白的粉扑了满脸,像个面具,快要扑簌簌地落下来。
养母吃过了面,留了点残汤叫他喝完,便带他去明家。
这一日是假日,明台不上课。在明家,他如珠如宝,生日自然要好好操办,明家大姐要给他办个生日派对。
大早起,所有的佣人、帮工便都忙碌起来,收拾、装点明公馆。
到了晚上,一辆推车推出来,上面是个高高大大的蛋糕,众星捧月的明台被一群人围着,许了生日愿望,吹灭蜡烛,大家都为他拍手。
那时候明诚已经擦了一天的地板和窗户,手和脚都累得不想动弹。他待在一个角落里,看着那么开心和快乐的明台。
满屋子的欢腾热闹,只为了一个人。
派对中间,有一个人走过来,停在他面前,他抬头,看到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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