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楼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那么,他跟明诚说这些,便不算白费。
到了地方,明诚下车去,开了车门,让明楼出来。
明楼忽然用双手扶住他的腰。
虽然他已经长大,再不是年幼时的样子,但他的腰仍然十分细,依旧适宜让人用手圈住。
以立场而言,明诚并不能拒绝。刚睡过长官,理应缱绻。
明楼说:“不上去坐坐?”语声十分暧昧温柔。
明诚微笑:“夜深露重,明先生还是早点休息。”
他将措辞从长官换成了先生,多了一重亲密意味。且最后又多加一句:“来日方长。”
他的声音在夜晚里如同春风柔柔拂过,虽然是回绝,却绝不会叫人生气,措辞双关,反而有些暧昧的引诱意味。
明楼松开手,说:“也是。”
他走向酒店大门,确定刚才的停留已足够让暗中盯梢的人留下证据。
正要如此,虚虚实实,让背后的人费心思量。
明诚回到车里,驱车离开。
他知道明楼只是骗他。刚温存过,不至于贪求。多半就是逗弄一下,多加些感情牌,或者纯粹是做戏。
明楼待人有几分真实,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呢?汪曼春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他的戏又何曾停过呢?
就算看得出,也一样要陪着演。总不能把这场戏戳破。
他将车开向法租界的振隆赌场。今天的戏还没有演完。
前面渐渐喧哗起来。
那是很繁盛的风光,那些灯火辉煌几乎有一种波涛汹涌的感觉。
法租界是个名利场,多少显贵都在这里。愿意一掷千金的也很不少。
振隆赌场就在这片绚烂的光色里。
明诚停了车下来,向门口走去。
进门后,立刻有人过来,附耳低声道:“沙门会的人在1号贵宾室里候着,都等您好久了。”
在这大上海,有那么一些人,平日里未见得显山露水,其实暗地里搅弄风云。任你政局乾坤怎样颠倒,他们都可岿然不动。他们就是黑帮。
每一家赌场的后面,基本都有黑帮的身影。
振隆赌场的实际把持者,是荣帮。而明诚在荣帮是有位份的。
帮派与帮派之间当然有利益冲突和相互攻歼,现在这档子事就是帮派间的互斗。
他要继续混在里面,有些麻烦自然是不能不去解决的。
明诚脱了大衣交到人手里,走到贵宾室,看到坐在里面的人,微笑道:“劳你久候,辛苦了。”
“也没什么辛苦的,又不是没人解闷。”面相富态的中年人抬起头,也笑了笑。
他桌上的筹码高高堆起,而坐在他对面的人面色惨白。
中年人拿了枚筹码在掌心把玩,说:“你的人赌输了一只手,却不敢自己剁下来,你说,这事要怎么收场?”
明诚看桌上的人一眼,说:“他赌艺不精,劳你费心教育了。”
“呵,虽说是教他,这账可不能这样赖了去吧?”
“当然。”明诚语气诚恳:“既然他是我的人,他的债自然由我来偿。”
明诚拉起赌输的人,自己坐到赌桌上。外套脱了,挂在椅背上。
脱去外套之后,他身上便只剩下白衬衫搭棕色马甲。他将手搁在桌上,轻轻解开了袖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像瓷,洁净清白。
中年人故意表情夸张地看过来:“你替他?”他将视线移到明诚手上,神情转为暧昧:“这只手若是剁了,岂不可惜?”
“他的帐记在我头上。我再跟你赌一把,若我输了,连我的手一起给你。”明诚微笑道:“这笔帐你应该不难算。你该知道,很多人想要我这只手。”
“这只手的确很贵,所以,若是没了,太过可惜。”中年人看向他的脸,刻意带上狎昵神色:“不如我们换个赌注,若是你输了,就陪我一晚。”
虽然明诚一手赌技出神入化,但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在江湖中自然不是没人议论的。他跟少主亲厚,便有许多人私下传言他是靠身体才爬上去的。
明诚并不生气,他很清楚对方这么说并不是真心想要,而是存心羞辱,扰乱对手心境。
所谓赌术,其实无非是运气技术加诈术。若是心不定,已然输了大半。
明诚将身体靠向椅子后背,摆成一个更加闲适慵懒的姿态,勾了勾唇角,不无嘲讽:“你觉得,这点筹码够了?”
他冷然道:“若我赢了,筹码我可以不要,你留一只手下来。”
赌至最后一轮,两人都是散牌,中年人点数占优。
明诚轻抚扣在桌面上的底牌,这是一开始就扣下的,双方都知道自己底牌是什么。
明诚微笑道:“看来你要输了。”
中年人脸色微变,冷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底牌大过我?”
明诚说:“你认为,自己的点数能赢我?”
中年人尽力安慰自己:“现在,是我牌面更好。”
明诚点头承认,淡淡道:“是,高了1点。”他以悠然的语调继续说:“那么,谁先起底?”
他略微歪头,说:“我来?”
明诚将底牌翻过来。他轻抚它的时候,好像他扣着的是一张非常好的牌,可是现在翻了牌,却不过是张6。
这样的牌,还敢认为自己能赢?
明诚又将身体往后靠了靠,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十分悠闲的态度:“我觉得,我稳赢。揭牌吧。”
事实上,他能赢的几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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