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才他来到这儿,所看见的徐砾阳的症状, 和楚泽钧描述的相差无几。他问过楚泽钧,为什么要救陶杨,对方说不能让陶宇握住楚家的软肋。
而陶宇,根本不会想要陶杨活过来,他曾经亲手送他一颗子弹。楚泽言的眼神变得阴鸷,他两天没睡, 今早听闻岳维也过来了,才抓起外套赶到陶宇家。
比起让岳维得到那个人,他宁愿相信楚泽钧,岳维不过只是在利用徐砾阳,他们没有谁会真心愿意陶杨活过来。
岳维需要一个听话的床伴,而陶宇想要本应由陶杨继承的陶氏。他们怎么可能希望他活过来?
陶宇盯着楚泽言,一言不发,他抱起双臂,仰头望向屋檐,良久后勾勾唇角:“我猜你想的大概是,我不会把徐砾阳交给你们,也不会杀了他,因为我根本不想让他活着。”
“难道不是吗?”楚泽言冷笑着反问。
“二少,据我所知,你一向讨厌楚家,为什么这会儿却愿意相信了呢?”陶宇淡漠地问,楚泽言顿住,半晌后道:“陶宇,你杀过他一次。至于岳维,他不配。”
“你说的很对。”陶宇轻扯唇角:“我不会杀徐砾阳,有本事你们楚家派人来干掉他。”说罢转身回了房内,把愤怒的楚泽言留在外面。
岳维听到了他和楚泽言的对话,张映昔恰好也在,他皱紧眉头,压低嗓音问:“楚泽钧是楚家继承人?”岳维看他一眼,无声点头。
“杀了徐砾阳。”张映昔叹息一声,“陶杨才是真的活不了。”
陶宇亲眼见过他作法,此时也不再对他的话多加怀疑。他心里也清楚,岳维或许是这个世界上,除他以外,最牵挂他哥哥的人,他想要徐砾阳活着,就是说,徐砾阳已经是陶杨了。
“不过,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哥哥骗了他?”张映昔满脸疑惑:“我看他和徐的关系很好。”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岳维和陶宇同时沉默,张映昔看看岳维,又瞅一眼陶宇,两人一个低头查看徐砾阳的情况,一个拉住徐砾阳的手沉思。
他自顾自答:“好吧,不告诉他也好,以免打草惊蛇。”
“我不过也这么自私。”良久的寂静后,岳维叹息般地说。陶宇闻言抬眼,扯扯唇角,冷笑起来:“哥哥是我的,凭什么告诉楚泽言?”
张映昔:“……”所以你们是怕楚泽言知道后来跟你们抢是吗???
·
徐砾阳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周围的一切又真实得可怕。他又梦见自己在一间狭小的黑屋子里,没有窗户,铁门关得死紧,任他怎么推拉都纹丝不动。
他缩在角落,身体里涌出一种极度的渴望,他想吃点什么。好像染了毒·瘾,他在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医生这么说。
医生吗?
为什么现在却在一间不见天光的屋子里。十六岁的陶杨还是少年模样,而数日来的折磨使他面容憔悴,嘴唇泛白,他的手腕和脚腕都被沉重的铁链锁住了。
陶杨抱住膝盖,外面该是夏末秋初了吧,他觉得有些冷。“好冷……”陶杨蜷缩着,脸埋进腿窝,为什么要被关进来,因为谁?
“爸,妈,小宇……”陶杨默默地念叨着:“岳维……”然后像受了电击一样,脑子里涌出剧烈又尖锐的疼痛,他按住脑袋,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
陶杨不明白,当时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只是照如今的情形看来,是他错了。错了才要受罚,不是吗?
戴着面罩的医生进门时,铁门发出嘶拉的刺耳声响,他有一双极冰冷的眼睛,冰冷地打量他,像打量一只小猫小狗。
面罩下的脸一定没有什么表情。男人身着白大褂,他身旁的黑制服提着手提箱,他们重新将门关上,唯一的光亮没入黑暗。
医生拍开头顶的吊灯,陶杨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湿臭,陶杨抬眼望向男人,他看见他的面罩在动,他听到他在说话。
他说:“你看这些照片,脏吗?”黑制服把照片摊开在他眼前,全都是他,赤身裸呈,沾染了地面的太多尘埃。
他又说:“你不该引诱岳家少爷,他不是同性恋。”
我没有……陶杨的辩解毫无用处,他已经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从他第一次被“治疗”开始。
医生说:“你喜欢岳维?”
陶杨绝望起来:“我不知道。”每一次,都是这个问题,如果他会妥协,他应该说,对,我不喜欢。但他脑子里一团乱,没来由的信念,让他坚持说,我不知道。
“你喜欢他,其实只出于一个目的,你想攀上岳家。”
“不是——”陶氏已经够他耀武扬威了,他从来没想要攀住高高在上的岳家。他和岳维,在两个世界,对啊,他们不一样。
陶杨心里明白,他应该大声告诉他,我和岳维没关系,我不喜欢他,我没有引诱他,我也不是同性恋。
那么现在,他在坚持些什么呢?
医生扬起下巴:“看来你还需要一点治疗,我希望你能变得更诚实些。”他身旁的黑制服放下手提箱,拿出一根鞭子和一包形状各样的刀具。
陶杨浑身发抖,他还看见那人手里的一包白粉,他想要那个东西,他绝望地想,我大概没救了。
“你有两个选择,是和不是,如果你的回答符合事实,你会得到奖励。”男人冷冰冰地重复着每日的必修课。
黑制服握住一把类似手术刀的玩意儿,他扯紧绑住陶杨的链子,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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