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明叹了口气。
“这就需要一个周全的办法了,”李砚铺开崇德的地形图,“不管里面有多少人,他们总得吃饭吧。”
荣武明白了些李砚的意思,“你是说我们把他们的城围住,断了他们的后援,这样就能饿死他们了?”
“没错,”李砚指指地图,“我看了,崇德这个地方有个好处,他东西两边都是山,只要堵住了南北口那么后援就进不来了。”
“可怎么绕过去才不会城里的人发现呢,要是他们发现了,通通出来了怎么办?”
“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啊,”李砚抱着胳膊,围着地图转圈,“他们明显是把军队引进去之后,关上大门,把人坑杀殆尽,这是占据了好的地形,也给了咱们的将士一种震慑,实际上的人数我倒不觉得有很多。”他分析道,“他们要是敢出来,倒不一定敌的过我们,不然也就不会一开始闷在城里了。”
“那谁带兵去?”杨天明问了个实际问题。
“嗯,”李砚看了看荣武和宋甜甜,“让甜甜去吧,她手底下都是宋家的兵,最善野地作战,会很方便的。”
宋甜甜拍拍胸脯,“交给我吧!”
第65章第六十四章
宋甜甜已经待在这崇德城外将近半个月了,一辆运物资的车都没见过,就连她这样不怎么动脑子的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若里面真是有好几万人,得吃多少粮食啊,怎么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宋甜甜托着腮帮子,看着崇德的地图发呆。
杨天明踱步到她身旁,“兴许他们有别的渠道呢,我们不知道的?”
“总不可能挖个地道吧!”宋甜甜说着拿脚跺了两下地,“这也不是空的啊。”
“我们传个信给三少爷吧,让他拿个主意吧。”
宋甜甜点了点头,把案上的笔转了个边递到杨天明的手里,“那你写。”
杨天明站着身子,拿过笔,左手把着袖子,右手挥墨。
宋甜甜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咽了下口水,“你的字写得可真好看。”
杨天明抬起眼,看到宋甜甜一对水灵灵的大眼,莫名的觉得有些羞涩,又低下头来,继续笔下的字,“和大家差的多呢。”
“不不,我认识的人里属你字写得漂亮,”宋甜甜不懂文人的谦辞,认真道,“我希望我以后也能有一个写字像你一样好看的孩子。”
杨天明早听李砚他们说过,宋甜甜和他们一同长大,对男女间的事十分懵懂,但听到这样一句话,实在不能不让他多想。
……
“这杨天明的字后半截怎么歪歪扭扭的,受刺激了?”荣武有些嫌弃地看着传令兵拿来的文书,他看了一眼,便交到秋言手里,“他们埋伏了那么多天还是一无所获,说是连出入的兵士都没见着一个。”
“怎么可能呢。”李砚不得其解,“他还能把人都变没了?”
“不会的,我看城楼上的守军依旧每天轮换,不像是空城啊。”秋言这些天一直在观察敌军的动向。
李砚抻着脖子,食指在下巴上点了点,“我们要不然出兵试探一下?”
“好主意,”荣武赞同,“也不用多,给我二百人,诱他把城门打开就行。”
“二百人?”李砚皱皱鼻子,“带两千人吧还是,别太冒险。”
荣武知道李砚因为李智的事变得谨慎不少,也没再辩驳,第二天一早就领着这两千人奔到了崇德城门下。
他口号还没喊,城门便开了。
荣武谨防有诈,令其余人守在门外,单枪匹马地进了城。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他便出了来,他从马上跌下来,捂着胃口,对着空地狂呕不止。
他的副将目瞪口呆,想去搀他,荣武却伸了手,拦住他,“把李砚叫过来,把他叫过来。”
李砚颤抖着看着眼前的景象,恐惧从他的指尖传至他的头皮,让他整个人失了力。
秋言他们皆用布巾围着脸颊,跟在李砚的后面呆愣着看着彷如人间炼狱的景象。
城楼上的守军在荣武进城的那一刻就全部自杀了,想来他们等攻城的这一刻也是等了很久了。
崇德城内全是死尸,全部。
这些人不是宗煜手底下的兵,而是崇德的百姓。
为什么宗煜能一夜之间把崇德的百姓全部移走,并不是因为他早有准备,而是他把全部人都杀掉了。
他把死人都堆在一起,甚至连挖个坑把他们埋葬的意思都没有,任他们在风吹日晒中腐化。
这些前一刻可能还在劳作的平民,下一刻就以为国效命的名义被完全抹杀。
宗煜事后只留下了不到五十个兵士,天天轮换城中的守卫,以迷惑李砚。这些兵士都受过极端的训练,他们全都麻木着神经,每天和发了臭的死尸一起生活,还能坚持到任务完成,再在同一刻结束生命,也算不负他们主子的期望。
宋甜甜得了消息和杨天明从崇德的南门也带着人冲了进来,空气中都是腐烂掉的气味,蚊虫蛇鼠出没其间,其余之外再没有任何活物了。
除了震惊大家都没有了别的情绪。
李砚看着一个死尸孤单单地待在城中大街上,他的身上还穿着一件官服,旁边有一条被踩烂了麻绳,一枚官印摆在他剩了半边血肉的头骨上。
这就是那个半路出家的文人守将了吧。
凭着这半张脸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作为这城中的父母官,得到屠城的命令时候该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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