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源和夏山两人主动要在一起住,梁泉也没有阻止,让小二给他们烧了水送去后,梁泉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梁泉在屋内坐下,矮桌上的烛光摇曳,晃得摊在桌面上的信封字迹看不太清楚。
梁泉从包袱中取出笔墨纸砚,开始沉默地磨着墨水,一圈一圈地研磨中,梁泉的思绪愈发放松下来。
风雪拍打着窗扉,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寒冷渗透着入了窗,烛光晃动却把它们关在了外面。
梁泉轻勾起唇,漆黑的眼眸中带着微光,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片。
这是桐铃夫人此前给梁泉的小东西,他一直放在心上,但是也没寻到什么有力的信息,但是经过了上次镜城的事情,梁泉似乎有所发觉。
这玉片在发热。
梁泉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光滑的表面,温度的确比之前温热了。
梁泉疑惑地偏头看它,指尖在左眼上轻轻一点,刹那间他好似一抹金色在玉片上闪动,很快就消失不见。
那是……道德紫光?
梁泉眼波微动,想起一事。
镜城的事情为天道不容,哪怕梁泉没有参与此事,他早就看出来他们离灭亡不远。这是一份功德,参与其中的人自会得到天道的垂帘。
梁泉以前都没有在意过,便是天道垂帘,庇护有加也是日后的事情,当下该如何还是该如何。
但是这小玉片勾起了梁泉一个怀疑……难道要探寻其中的秘密,还得不断有道德金光?
换句话说,要常做好人好事。
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梁泉的预感反倒往着同一个地方而去。他很少出错,一旦有预感,那往往是正确的。
梁泉轻叹了口气,把这玩意儿给收拾起来,然后开始画符。
果然只有画符才是最快平定心绪的方法。
夏山并没有因为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而好转起来,反倒更加严重,躺倒在床榻上起不来。顾小道士在次日清晨就发现他在发热,赶忙跑去寻了个大夫。
原本梁泉是打算休整后就带他们上山,但是眼下这情况,顾小道士只能无奈地说道,“师兄,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
梁泉颔首,“我出去看看。”
顾清源沮丧地点头。
梁泉选的这个客栈靠近城门,他没有出门就听到外面的喧哗声,他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城门口车车队伍入城,看起来雄伟异常,好似什么高官贵族出行。
梁泉眨了眨眼,看着车队渐渐远去,他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
梁泉很快就摸透了这座城,这是恒山山脚下的小城,并没有特殊的名讳,但是本地人都自称为山城。
山城风格粗狂,四四方方,但是山城外有水流经过,环绕着整个山城。
恒山是周边人广为流传的名字,但是梁泉更熟悉称呼它为高是山。
又北三百里,曰高是之山。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虖沱,其木多棕,其草多条。滱水出焉,东流注于河。——《山海经》
高是山的传言不少,作为《山海经》记载的一部分,总是带着怪力乱神的成分,对两个年轻人也是历练的好去处。
梁泉又一次回来的时候,听到了客栈下议论的声音。
大堂中间是些游侠走镖,说话的嗓门特别大,拍桌子也尤其响亮。
“去他老娘的,老子昨天就说过这是大生意,鬼知道你们死活不听老子的话!现在有人揭榜了,还玩个屁?!”
“沈兄,有些人说话就是粗鲁,不知道什么叫做礼数,我们还是走开些,莫要被他们玷污风雅。”
眼见一场打斗必不可免,连掌柜的都绝望了。但恰好在开始前,有人硬着头皮当了和事老,才勉强把双方的火气给压下去了。
这客栈一楼是吃饭的地方,梁泉照例要了一份素菜,然后又让小二送了两份上去,才在楼下靠近楼梯的地方坐下来。
这个位置偏僻,也没什么人注意,毕竟靠近楼梯,总会听到砰砰砰的脚步声,更担心有灰尘跌落,吃起饭来总不是那么愉快。
所以在梁泉坐下不久,他对面也有人坐下来,这让他微讶地抬头。
这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上半张脸都被白色面具给套住,只能看到眼睛和嘴巴,光是露出来这部分足以让人看得出来这是个异常严苛的人。
他冲着小二招手,“要一份和他一样的。”面具人伸手点了点梁泉。
小二有些畏惧这人的面具,只是远远站着点头,然后就溜走去后厨了。
这人和他素不相识,但梁泉以为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道长,别来无恙。”面具人嘴唇微动,挤出这句话后,原是想顺便露出个笑容,但嘴角蠕动了两下后,并没有成功,最后还是板着脸把这句话说出来。
梁泉指尖微动,拂过又一次冒出头来的小纸人,“贫道并不认识你。”
面具人冰冷地说道,“道长不认识我不要紧,但是我认识道长就行了。”
梁泉蹙眉,平和地接受着这面具人的视线,数息后,他松开眉头,然后垂眸,伸出一根手指给小纸人玩闹。
这下轮到面具人皱眉,他看着梁泉片刻后,“你认出我是谁了?”
梁泉淡漠言道,“庙祝。”
“这不可能。”面具人说话虽轻,但是其中质疑的语气未散,要是梁泉当真从一开始就认出来他是谁,那又岂会有那片刻的疑虑?
但他没有反驳梁泉的猜测。
“贫道以为,重要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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