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妄清蓦然就止住了脚步,呆呆的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不知为何,后者的脚步声仿佛踏在了自己的心里。他颤声道:“可是……师兄,不是你说……只要一心向善,便是魔修也无妨吗?”
卿无羲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温和一笑:“妄清。”
迟妄清以为,对方是不在意自己入了魔,才宽了心,却是心口一痛,毫无防备的吐出了一口血。
只见面前那人神色冰冷,眼里却是挥之不去的厌恶和……喜悦?
他那泛着红光的双眸中,倒映着自己错愕的脸,唇角渐渐弯起一丝弧度,轻声道:“私自修习魔族功法,残害同门,这些罪,足够了。”
“师……兄。”
迟妄清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对自己笑着说:“错就错在,你这一副修炼的好根骨,将来锋芒毕露,尚清派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所以啊,妄清,你就帮师兄这一次,嗯?断魔崖下凶兽极多,一下去,轻易不可上来,何况是负了伤?”
卿无羲抽出染血的忘尘,另一手凝力一拍,直接断了人一根肋骨,将人推下了断魔崖。
“永别了,迟、妄、清。”
[那笑容,好似暖阳化开了积雪,像黑暗中的一抹微光,手掌微凉,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关切的话语萦绕在耳边。迟妄清觉得,这个人,是自己唯一的光芒了……
他在掉落悬崖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人一如既往好看的笑容,仿佛河流被冻结,光芒也彻底熄灭,换来的是无边无际的寒冷、黑暗。等待着他的,是一群凶狠的妖兽,他们想将自己拆之入腹,而自己,只能浴血奋战。
带他再次归来,便是那人的黑暗,来临之日!]——《仙魔至尊》
看着迟妄清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之下,忘尘“哐啷”一声砸在地上,卿无羲直接跪了下来,嘴里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鸿衣,刚才,是你对吗?」
〖抱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没关系,我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你来再合适不过。他不下去,又如何寻得自己的机缘呢……」
“我先帮你伪装一下吧。有些疼,忍着点。”鸿衣已经从他的识海中出来,要开始给卿无羲身上添伤了。
卿无羲没有动,任由着鸿衣在他身上割开一道道伤口,一声也不吭,仿佛没了痛觉。
但他还是不能放下自己的誓言,他还是违背了那一句——我是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的!
这么久以来,他从不曾杀一个人,就算真是穷凶极恶之人,也只是将他打成重伤,再丢回人自己的老巢,或是交给别人处置,自己手上从不沾血。
如今,他将自己的师弟推下了深渊,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死,但是,被伤害后,人的心,也该死了。
是他笔下的人,他自然清楚。迟妄清一直很尊敬卿无羲,将他当做哥哥来爱戴,将他当做了亲人。自从被背叛以后,迟妄清生命中唯一的光也没有了,即便有无数娇美的女子伴他左右,仍是化不开他冻结的心,他心里明白,若不是这张脸,这一身本事,这万人之上的地位,恐怕那些女人都会唾弃他,一如他从前那所谓的“家人”。
原本,身为作者刘懿风的卿无羲追求的就是角色反差。让他一开始给人怀抱,然后再将人摔入泥潭,折断羽翼。迟妄清也不是个多坚强的人,他的心彻底死了。就是折磨那个将他毁了的人,他也没办法再“活”过来。是卿无羲的所作所为让他相信,这世上,没有实力就是一摊烂泥,只会被人踩在脚下。任何接近你的人,不是另有所图,就是趋炎附势。
心死,比身死更可怕。
卿无羲头一次觉得自己有多罪恶。他不该将迟妄清写的那般悲惨,不该让卿无羲成为一个伪君子,甚至,不该写这本书……是他为迟妄清描绘了美好的未来,也是他,一手敲碎了这场美丽的海市蜃楼。
“师兄!”
“师弟!”
“哥哥!”
“清歌!”
一声声呼唤接连响起,卿无羲没有起身。
司空瑶首当其冲,跑了过来,却见卿无羲像块木头似的,一直跪在山崖边,不知在想什么。:“师兄?卿师兄!”
卿无羲才堪堪回过头,却是将众人吓了一跳。他的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双眼依旧清澈,却是写满了疲劳,面色苍白,干裂而苍白的嘴唇微启,确实比平时都要弱上几分的声音:“妄清他……似乎与魔修有牵连,可是,未等我问清,他就同邪祟一起掉下去了……是我没护好他。”他已经尽量找了个好听的说法了。
还被刘轩夜扶着的子车末悦这就不高兴了,道:“师兄,何必为一个魔修自责?何况他还伤了你。”
赫连隅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其他人也一样。
卿无羲晃悠悠的站起身,道:“罢了。都随我回尚清复命吧。居樘,你就先回万生门吧。赫连尊上,此时确实与您无关,答应过您的,清歌自不会忘,待清歌复命,便去北疆拜见。”
此时,众人都感觉到了——元婴。卿无羲,已经是个元婴修士了。
“师尊,你……”刘轩夜刚想开口,就被黎镜一个眼神止住,他道:“先回门派吧。居樘真人,赫连尊上,请自便。”
回到尚清派浮生大殿复命,四尊与长老们都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们。好好的六个人,下山一趟,没了一个,伤了两个,其中一个已至元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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