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个事实,韧子只是明白而已,也不会因此而失落——以前是不会的。现在就很难说。因为他要追求顾晓山了,那他这么衡量下来,自己是必然衬不起顾晓山的。
顾晓山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屋中的低气压了。人和狗都没精神。三哈在狗房里一听见有人来,竟不是哈着气扑过来,而是缩进了窝。顾晓山想「跟主人一个样」,从狗房那边往厅子走,对韧子说:「三哈闯祸了?」韧子揉着额头说:「他呀,把何君养的狗咬了。」顾晓山有些吃惊:「怎么又碰见何君了?」韧子说:「这附近就一个y餐厅,大家都养狗,碰见了也不奇怪吧。」顾晓山笑了:「是我们家那一个吗?」韧子点头:「你们大堂经理很客气啊,一直说是他的不对,他要赔偿。我说不用了,是我不对,还是我赔吧。」顾晓山觉得好笑:「你哪来的钱?这就揽下来了?」韧子便说:「你床头柜里不是有三四万吗?」顾晓山顺手揉了一把韧子的头发:「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顾晓山并不是头一回这样揉韧子的头,虽然大家长大之后,顾晓山就很少这么做了。而这久违的亲近动作,让韧子的心噗通直跳,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当那宽大的手掌揉过他短短的发丝时,他竟然想起那个梦中,与顾晓山牵手的感觉。顾晓山那如同羊绒一般干燥温暖的掌心,使他至今难忘。他不禁无比好奇,现实中的顾晓山,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双手?
而韧子还没摸到他的手,就如同卷了羊绒围巾一样,耳边都是暖烘烘的,有些发红。
顾晓山只是经过,信手揉了揉韧子的脑袋,原是要径自去靠墙的柜子拿东西的。只是因为韧子的沉默不太寻常,顾晓山驻足在沙发边,低头打量对方。韧子也在打量他。昂着头的韧子视线自然地纳入了天花板悬垂下来的吊灯,半圆形的灰色灯罩中射出了一束光,从顾晓山的背后打了过来,因此顾晓山看着是逆光的,面目有些模糊,但身材的轮廓却更清晰了,像是一个梦里头的剪影。
顾晓山的手掌从韧子的头顶收回,却因为韧子的表情而悬在了半空中。韧子的视线被晃动的手而吸引住,他惊讶地发现顾晓山掌心的纹路和梦中的记忆是一致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来,握住了顾晓山的手,掌心相贴的时候——是一样的温暖、实在的触感。
只是梦里顾晓山的手颇为柔软,现在却非常僵硬。顾晓山大概愣了两秒钟,才说:「你、干什么?」韧子也骤然惊醒,发现自己不在梦中,手里握住顾晓山的手,非常尴尬。他只得握住顾晓山的手,还甩了两下,说:「握握手,我们做个好朋友。」
顾晓山只能将韧子这反常的举动视为他又一次正常的犯傻。
于是,顾晓山放开了韧子的手,说:「我不和傻子做好朋友。」
第14章
于是,顾晓山放开了韧子的手,说:「我不和傻子做好朋友。」
这好像是顾晓山小时候说过的话。当年韧子要跟顾晓山做好朋友,顾晓山断然拒绝,说不和傻子做朋友。韧子非常难过,后来还是顾世伯押着顾晓山来跟韧子道歉。
不过现在顾晓山再这么说的时候,韧子已经不会感到难过了。因为,韧子知道自己傻,但顾晓山还是他的好朋友。
身为韧子好朋友的顾晓山,也察觉到了韧子的不对劲。毕竟,韧子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可惜,这个谜底过于不合常理,顾晓山无法猜中,只以为韧子是因为最近烦心事太多了而不快。总结起来,大概就是追杨苡寒追不到,又被老父赶出门,兜里没钱,带狗儿出去溜达溜达还惹了「血光之灾」。那么韧子不开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其实,顾晓山自己也挺忙的,不过工作的事情他是很有热忱,不至于觉得太累。平日,他经常宿在总裁办公室的休息间,更多时候会回顾宅,较少会去公寓过夜。那座公寓买的时候,是顾晓山的性向刚被发现,和家人不太愉快的时期。后来家人接受了,他也就更常回顾宅而非公寓。
最近顾晓山天天准时下班回公寓的举动比较反常,以至于熟悉他的女秘书都忍不住问:「是二少爷又来暂住了吗?」顾晓山点头了,又问:「我今晚有什么安排吗?」女秘书答:「工作上的安排是没有的,但您让我订了x餐厅的位置,在今晚7点。」顾晓山想起来了,点头说:「是,我约了何君吃饭。你问问他在哪儿,找司机去接他过来吧。」
何君正在寄禅庄做茶艺师的兼职,接到了女秘书的电话后,不住道谢,满口的「芸芸姐」。女秘书名叫徐芸芸,跟在顾晓山身边多年,比哪个情人的时间都长、关系都近。
徐芸芸说:「那我让老吴开车去接你吧。」何君依旧是道谢不住。
x餐厅自然也是顾氏旗下的产业,就在顾氏办公楼的首层。顾晓山和情人约会吃饭,十有八九都会选这个地方,因为选这儿的话,顾晓山下班了再直接下楼就是了,很是方便。方便的是顾晓山,何君从寄禅庄坐车来要坐一个小时。
何君来到x餐厅的时候,熟门熟路地去了那个「专用包厢」。打扮还是和平常差不多,盘头、麻衣,布鞋,眉眼都是低顺的。顾晓山跟他开玩笑:「你穿长袖也不热吗?」何君微笑:「寄禅庄和这儿的空调都冷,莫说长袖,我戴巴宝莉的围巾也刚好暖的。」顾晓山知道何君在揶揄自己大热天送围巾。顾晓山便解释说:「我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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