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清醒过来的阿次勉强睁开眼睛,浑身都在痛着,但他还是努力的伸着手去摸阿初的脸:“我……我还活着……”
我还活着,你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我没有违背与你作下的诺言。阿次心里默想着,却实在没力气再开口说话。
被缴了武器控制住的三泽僚在一旁讥讽地笑起来:“荣老板,心疼了吧?你恨我吧?恨不得想杀了我吧?你终于还是给我踩在地上!哈哈哈……”
阿次已经在怀里昏沉过去,阿初回过头,看着三泽僚那张脸,那脸上诡异的笑容让那张冷硬的面孔变得更加扭曲,那眼神冰冷,怨毒的瞪着他,“一模一样的脸,就好像折磨的是你荣大老板一样让人愉快!”
阿初忽然懂了,这个人折磨他的阿次更多原因是因为他!这个人是想要羞辱他!
强烈的悔恨感在心里翻涌起来却愈发激扬了他心中的怒火,轻手轻脚地放下阿次,阿初跨到三泽僚面前抡起一拳结结实实揍上去,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三泽僚,你承认吧,你就是一个废物!你斗不过我,你就通过折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变态!”阿初不太会武,所以出拳很慢,但是力道十足,片刻之间,三泽僚鼻鲜血直流,一张脸已经红肿起来,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随后阿初拿出一把枪,指着三泽僚的脑袋:“你这个废物,我告诉你!你没资格跟我斗。”
当他想要扣动扳机的时候,黄三元突然按住了他的手:“兄弟,卖个面子给我,法租界现在还不想跟日本人杠上,这个人你现在不能杀,以后你想杀就不管我的事了。”
阿初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那除了他以外的人呢?”
黄三元拍着胸脯说:“洪门里的规矩,出卖兄弟,为人奸邪者,死于乱刀之下。只要你愿意,大哥替你做。”
“好。那这条狗命,我下次独自去收。”阿初收回枪扔给阿四:“剩下这些人交给黄探长你,凌迟也好,乱刀砍死也好,只记得替兄弟我砍完扔出去喂狗就是。”
黄三元大笑着点头,指挥着将一屋子的特务都押解回去。
阿初看也不看一眼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三泽僚,指挥着阿四跟夏跃春将重伤的阿次以最快的速度带回春和医院。
第22章 相依为命
大腿骨骨裂,髌骨骨折。这是他初步的猜测。
要是阿次再也没有可能站起来了,他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他的腿已经可能无法再去挽救,阿初其实是第一个明白这件事情的,他看到阿次的伤势的时候就明白了,他只是勉强自己不去想,维持着可笑的如果,将阿次带回医院,但……最终命运的手将他所有的如果都生生的扼杀。命运总是这么戏耍着人的吧,给了一个看起来甜蜜美好的希望,却用最惨烈的方式去撕碎掉,希望?这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牢靠的。
早上他还在想着要给阿次送茶杯,要给阿次做近来的健康诊断,要给阿次做他拿手的菜。
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就这么半天的工夫,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经历了地球毁灭的变迁一般。
一路上,他一只手紧紧抓着阿次僵硬的手,另一只手则不停地在捶打自己的头,就好像是一个头疼快疼疯了的病人,在缓解疼痛一般。
一到达医院,跃春立马安排了人将遍体鳞伤的阿次推进了重症室,关照了得力的几个护士去准备器材药品。
他看着已经近乎疯狂的荣初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既没有去换白大褂,也没有去做急救的准备。
印象中的荣初是那么冷静,不止一次从生死关头拯救了阿次的生命,他还曾经调侃他的大胆,有几个医生有这样的心里承受能力去给自己的至亲至爱做性命攸关的手术。
阿初做到了。
曾经他还不止一次做到了。
“阿初……”唤了他一声,跃春示意他该进去了,却不见阿初有动静,半响才见他摇了摇头。
也是,太残忍了,阿初一路上多少应该已经看过了阿次的伤势,谁又能想到,昨晚离别时还好好的,今日就成了这幅摸样。
战争的年代,就是一个连下一秒都不敢有任何保证的年代。
这一点,夏跃春比谁都清楚。
“那我去吧。”
走到阿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跃春转身走回重症室。他知道阿初此时的思维已经和平日不同,再坚强的人也需要有一个适应的时间。
他迈了两步,阿初又叫住了他。
回过头,看到的还是那张镇定的脸,不对,应该说是,故作镇定,攥紧的拳头带动着垂下的手臂瑟瑟发抖,他看得出,阿初的心,乱如麻。
“我去。”
平平地说出两个字,阿初从他身边擦身而过,这个背影,真的让他有点陌生。就好像是从炼狱里走出来那般,透着寒气。
“穿上。”
谢天谢地,阿初还有作为医者的自觉,没有被眼前的遭难吓倒无法直面。跃春把准备好的白大褂递上去,看着阿初抖开套上,最终依然是两人一起进了那道门。
等到处理完伤口,看着阿次输着液被送回病房,以往阿初总像小狗一般跟在阿次的推床后,伴在病床边。今日居然只是看着阿次安定下来,就转身走出病房,跃春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息,追了出去。
果不其然,阿初随手扔下了身上的白大褂,正领着阿四怒气冲冲往外走。
“阿初……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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