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放开了手,他看见阿初通红的眼睛充满了近乎歇斯底里的愤怒和忍耐,最多的还是近乎绝望的痛苦与哀伤,他看见这双眼睛的此刻,他就知道自己无法阻止阿初了。
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别说人不能,就连神……也不能……
向着大火中奔去,阿初的心痛极了,他想起春和医院的那场火,他就看着大火吞噬了姐姐,他就被拦在门口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不行!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行!
就是死,他也要和阿次死在一起。
有缘共死,不枉同生。
“老板,等等。”阿四把自己身上的西服整件浸在河水里拎起,上前披在阿初身上,“我跟你一起去。”
阿初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了火场里。
阿四刚要跟着跃入,被身后的跃春拉住了。
“拿去。”跃春递过来的是他自己的外套,也已经浸得湿透。
阿四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好像突然有了什么表情,点了点头,披上衣服,跃身进了熊熊烈焰中。
火势嚣张地蔓延,不是普通的灭火方式能够解决的,在等着警力增援到来之前,束手无策。
虽是用湿润的手帕捂住了口鼻,身上也披着浸湿的衣物,在这样凶猛的火势里仍然让人寸步难行。
“阿次!——阿次!”
他踩到了支离破碎的断肢,吓出一身冷汗,他差点就要发疯似得抱着那些痛哭,低头一看便发觉那些肢体绝对不是阿次。
他对阿次,太熟悉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的阿次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他不想承认这堆残缺不全的人体残骸,是他最最牵挂最最疼爱的弟弟。
“老板!前面!”
阿四环视着周围,眼里充斥着火焰的红,他记得先前还没着火时这里应该有两根柱子,此时怎么看也只望见一根。
另一根已经因为爆炸的威力,倒塌在地,而顺着前方望去,柱子下好像还压着什么。
隐约透着灰色,看不清楚,但他清楚地记得二爷今天穿得是老板的那套灰色西服。
“阿次!!!”
在阿初眼里,遇上和阿次相关的事情,任何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距离不长,但是火场里的视力无法达到这个辨认度,阿初却已经完全确定,那团灰色就是阿次。
事实证明,阿四的猜测和阿初的判断是正确的。两人来到同一处,就开始合力搬起那根倒塌的柱子。
不算太重,两人用点力,就把那柱子移了位。
阿次就直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满是黑乎乎的尘土和鲜红的血液。
阿初猛地将他抱起来,见着身上到处血污,数不清中枪的数量。
头只觉得嗡地一下炸开,不知所措,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应该做什么。
“老板,还有呼吸。”
阿四手指在阿次鼻前探了探,露出一阵欣喜。
对啊,看能看出什么?自己真是吓糊涂了。阿初立马捏起阿次一只手腕,寻找着跳动的脉搏。
没有,没有,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狂乱摸索着,终于,他感觉到了一下微微的跳动,逼着自己冷静,再伸手搭住他的脖子上的动脉。
一下,两下,三下,跳动很微弱,但确确实实在跳动。
“他还活着!”
阿初两眼突然放光,就好像吃到了糖的孩子,兴奋地几乎快蹦起来。
看到阿初把阿次瘫软的身体背了起来,阿四忙把老板披进来的那件衣服盖在阿次的身体上。
这主仆两人,已经很了解彼此,尊重,服从。
他们有相似之处,他们自信,有能力,在任何时候都好像无所畏惧。
共同出生入死也不是第一次,可这次,实在很特别。不但阿初焦虑得心中没底,就连阿四也觉得自己心中的不安是那么得强烈。
冲出火场的瞬间,眼前的红,变成一片白。
阿初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踉跄的身子被阿四扶住。摇了摇手,示意自己没事,火场里呛人的烟味让人说不出话,阿初卯足了劲,吐出几个字,“送……医……院。”
跃春叫来的医护人员已经接过阿次送进救护车里,进行接氧急救。
被呛得剧烈咳嗽的阿初,直不起腰来,要不是身边有棵树干能给他撑一下,怕是要当场摔倒了。
“阿初,你没事吧?”
跃春的眉头紧锁,伸手拍着他的背。
“救……救……阿次……”
阿初的声音接近沙哑,感觉就快发不出声音。
“好,你放心,救护车上的人员正在进行紧急抢救,我马上过去,立马送回医院。韩局长的车马上就到,你跟他的车来医院。你别急。”
“咳——咳——”
说不出话,只好点头代替,听着救护车呼啸远去。
阿初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感觉。
他曾经也失去过,但不曾因失去而害怕。
可今天,他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害怕,看完那封信时的哀伤感,看到这熊熊火焰时的恐惧感,还有他踩到那些残肢时的惊悚感,以及他摸不到阿次脉搏时的绝望感。
第12章 泪落心殇
阿初急不可耐的心情把他平日一贯的优雅都掩盖住了,好像一只找不到路的猛虎,徘徊嘶吼。手表上的秒针不过走一格的时间,他低头望表的频率绝不少于三次。甚至嫌弃韩局长司机开车太慢,直接将人推去副驾驶座,就想要自己掌控。
阿四明白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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