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
梦中惊醒一般地翻身坐起,压在可怜的伤口上,痛得夏跃春瞬间就弯下身子,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咕噜滚下了床。
满身的伤被这么一个冲击碰触到硬邦邦的地上,就好像是伤口上撒盐般,让他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狼狈地用手撑着地面,想要起来都觉得双腿发软,无法使力。
平时别说这么大的动静,一点点声响阿四早就跑进来了。
“阿四……阿四……”
他到底去了哪里?夏跃春在漆黑中摸索,刚睁开眼还没适应这种黑暗,晕头转向就一头撞在床头柜上。
想要抚摸一下肿出包的额头,忘记了身下的伤,一屁股坐下去,痛呼着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灯突然亮了起来,他只顾着疼痛,连有人上楼都没听见。
“跃春?”
是阿四的声音。跃春还来不及抬头用委屈的眼神瞪他一眼,就已经被眼疾手快的刘阿四抱回了床上。
“怎么摔下来了?”
“我……我……”跃春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说话都带着结巴,一边皱着眉头用手指着刘阿四。
“怎么?”
“你跑……跑哪里去了?”
他刚想埋怨阿四什么,就被阿四一身的血污吸引住了视线,他平日里整洁的黑色西装上,到处是斑驳的血迹,还不是一滴两滴,不是一滩两摊,是成片成块的。
白色的衬衣领子上染上的红色,就显得更加刺眼。衣服上还有好几处因破开而翻出了毛边,就连阿四脸上都留有没有擦去的血迹。
“你……你受伤了?”
“没有……”
阿四先他一步,抹掉了自己脸上的血迹,跃春伸过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那你……你……你杀人去了?”
跃春猜到了,刘阿四难道?他方才梦里就有蹊跷,阿四好像去找那群人的麻烦,就好像那梦应验一般。
“恩。”
阿四点点头,到也没否认,“我去报仇。”
“报仇?”
“替你报仇。”
估计是怕他那只手举着酸了,阿四一边抓着他的手放下。
“你是说……你真的把那些人杀了?”
夏跃春目瞪口呆,那些人来自国民党内部,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个个有身手,少说也有十来人。
“你找黑道的兄弟一起去的?”
“不……我自己去的。”
“什么?你找死啊,他们是什么人?你敢一个人去?”
他的心都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刘阿四也太胆大了吧?
“我回来了啊。”
刘阿四强调了一句,好像就在告诉夏跃春,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我服了你了我……啊呀……疼……”
都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夏跃春一个激动,又不禁翻了个身,痛呼一声。
“当心。”
“你还知道,要不是你走开,我也不会摔下来。”
混蛋,那么乱来,要是你真出事了,你叫我怎么办?
夏跃春心里念叨,嘴上却没说出这番话。
“对不起。”
阿四依然是服从地道歉,没有多解释什么。
“道歉有用啊?道歉我就不疼了?”
跃春气呼呼地喘了一口气,撇了撇嘴,认真地望向阿四,“你知不知道,你会有危险的?你不该去做这样危险的事!!!”
“我该!因为打你的人,就该死!”
阿四情绪很少有这样的激动,他一下子握住了夏跃春的手,认真又迫切的说:“谁也别想害你。”
夏跃春被震动了,他也回握住了阿四的手:“傻瓜,笨蛋!大木头!”
他这么骂着,忽然感觉手指一片黏腻,惊诧的低头一看,才看到阿四的手掌心里血肉模糊,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肉,甚至还有一些玻璃碎渣深入到皮肤跟肌肉之间。
这么严重的伤!
“还说你没受伤?”夏跃春大叫起来:“这是什么啊!混蛋!”
“我……”阿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像自己做错事一样的:“对不起……”
“我真想咬你!”夏跃春也顾不上自己伤口是不是疼了,赶快去找医疗箱子,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听到这样的话,这般好不保留的,全心全意的,只为了他一个人。打开医疗箱,给阿四擦拭伤口,取出玻璃碎片,看他毫无表情,浑若无事的样子,这么一瞬间,夏跃春情不自禁的,很没骨气的捂着嘴哭了出来,这个人是多么的傻,又多么的楞,却偏偏……
偏偏像是在他心上刻了名字似的,一而再,再而三,触动他,感染他,甚至……甚至……是爱……
阿四看着夏跃春哭出来的样子,完全是不知所措,一个劲的企图想伸手给他擦眼泪,被夏跃春狠狠瞪眼:“动什么?一手的血还想动!”
阿四立刻不敢动了,连坐都是规规矩矩的,就好像是在先生面前犯了错的小孩子。
夏跃春小心翼翼地给阿四包扎好伤口,用细洁白净的纱布裹上涂了伤药的伤口,“这两天少沾水,换身干净衣服可以,但洗澡什么的还是先擦擦再说。”嘱咐人的调子倒是一丝不苟,俨然是医生对病人的风范。
“哦。”阿四乖乖点了下头,其实在他心里这些伤真的算不上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但看着跃春这么认真的样子,他根本不敢反驳。
等弄妥当阿四手上的伤口,推着他出去换下一身血污的衣服以后,夏跃春这才慢慢挪到床边上小心翼翼的躺下,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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