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想上学了。”
“哎,不行,想想看,你都会被千字经百家姓了,字也认得不少,宝贝吉祥,可不能放弃偷懒了。”
“不是这样的,……”
顾章没让他说完整,“还能咋样,说好了,伤好了就去上学,杨家坪那小子天天爱玩,你得好好看住,宝哥,想想你责任还真重嘛,又要上学,又要看住那小子,兼顾得来吗,上学期会有压力吗?”
宝祥听着听着,就被他带着跑,“才没呢,期末我考得可好了。”
“哈哈,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我表弟追你先生了,好像都有两年了吧,”
“……”宝祥难以置信,瞬间勾小八挂,“不会吧,林先生还是赵先生?哎,都不像呐,林先生虽然年轻但很……怎么说呢,就是不像了,赵先生都五十七岁了,孙子都有家坪大了,更不可能了,少爷,你是哄我吧。”他有顾章作缓冲,对于男男之情,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宝祥稍稍后仰单薄的病服下紧贴着顾章的胸膛,温暖而宽厚,传来阵阵有力的心跳声,宝祥昔日的惶恐不安得到舒缓,撒娇般把后脑勺搭在顾章肩上。顾章裹紧被子环绕两人,把下巴也搭在肩上,窗外热烈盛放的烟花群,闪闪烁烁,乎明乎案的火光影影绰绰,色光交错地映照在脸上。
“就是林恒宇。”顾章往他脑袋捋捋毛,“你上学了,帮帮我表弟吧,前段时间两人闹矛盾了,我表弟天天愁眉苦眼,哎,还有别明着跟林先生说呢,这是秘密。”还还夸张的捂了捂他的嘴,示意要牢守。顾章在心里悲哀地向王安康道个歉,安康啊安康,老哥也是为了媳妇嘛。
码头上,海风凛然,一阵阵咸腥味,扑鼻而来,曹荣一身黑色西服,一件黑色厚呢子大衣搭在肩上,仿佛要融入蓝黑的海水中。
曹荣带着的一群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个个拿着枪支,恭敬地跟在身后,曹荣与一名金发碧眼却穿着长袍马褂的外国人走上车内,似在商谈要事。距离较远,伪装成出海打鱼的兵员,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垂头收解渔网,眼睛微微上扬,不动声色地监视着。
曹荣带着外国人直接离开,兵员跳出渔船上岸,扛着根鱼竿也走了上来,点头哈腰地从怀里掏出香烟,“大哥,曹老板是干啥子去哩?”
“少管闲事!”大汉正眼不瞧,拍拍裤腿上溅到的污泥,恶狠狠道。
“曹老板是我衣食父母嘛。”
大汉凶狠的眼睛射出金光,在警告他,再多问手下不留情。
鱼夫恰如其分的啰嗦一下。
远远的一辆桥车上伸出望远镜,一切尽收眼底,随着曹荣动身离去,也发动车辆悄然跟上。
第三十三章
那日王安康醉酒后,便在林恒宇家住下了。王安康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喜欢了就紧紧攥在手里,害怕一个不留神,又出什么要蛾子,把他的林恒宇给抢跑了。
林恒宇反对无果,扭不他便随了他。林恒宇其实心里也挺没底,王安康从小大少爷做派,怕他住不惯吃不惯睡不惯,便十分真诚地道:“安康,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了……”
王安康十分理解,抓住他的肩,情意满满的,“我喜欢的又不是你家。有你就行。”
这句话燃起林恒宇努力赚钱养家供媳妇读书的劲头,他很少求人,但他托警察局的同学帮他找了兼职,没课时就在里头整理下文件,说劳累也不是很累,就是里头有些档案年代久远,整理起来十分琐碎。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还是挺甜甜蜜蜜的。
后来纸包不住火,王莹还是找上门质问了,把正好出门小蜜的两人堵个正着。她一把扇了王安康一嘴巴子,但还有些理智,顾及着脸面,每当林恒宇街坊四邻的脸大打出手,可大门一关,那阴沉沉的脸比地上积聚的冰雪还冷,骇得王安康差点直接跪了。
林恒宇道:“顾夫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法让你信服,我虽然只是一个教书先生,但我会努力让安康过上好日子的。”
“你也还知道你是个先生?安康才几岁?你,你,唉”王莹终究是大家闺秀出身,受几十年的修身养性和封建传统观念束缚,就是除了脸色难看,什么污言秽语也没说出来,一直只是幅气急败坏的怒火样。
王安康对他姑妈还是十分尊敬的,且不说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是八岁那年的一场大病,急得他姑妈团团转,甚至寄希望于神佛,斋戒了整整两年,这份压得让他喘不过气的爱,让他一直无法忘记。在离家出走的一段时间里,他虽然没敢回家,但会在戏院门口偷偷地看上两眼,他知道她姑妈爱看京剧,都有固定的时间段。
林恒宇还是那副彬彬有礼样,丝毫没有理会王莹话里的意味,“是我不好,没有把握住尺度,既然发生了,我不会逃避责任,顾夫人,你要要打要骂,我也不反对。”
王安康一听到他把所有责任揽上身,“姑妈,是我不好,我喜欢男人,改不了了,不关他的事……”说着说着,哽咽不成语调。
……
王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门,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安康哭得涕泪交加,她心疼极了!从十几年前,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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