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祥的布条被取下,看到一个彪形大汉,衣服穿得不修边幅,乱七八糟,但动作却是扭扭捏捏。他捏着个兰花指,轻轻地捏住他左臂,在上面轻吻,神情庄严神圣。但他下来的话,足以令宝祥魂归四里。
“不听话了,要罚你了,打断好不好,砍断太丑了。”他似是一个撒娇的小女孩。
“呜呜,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打断我的手。”宝祥涕泗横流,不住挣扎着。
“哦哦,不哭别哭了,哭了真丑。”他似乎忘记了先前的话,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转头用手指擦蘸他的泪水,不住地往嘴里送。
舔着舔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走到宝祥下身,拉开裤头,掏出黑瞿瞿的家伙,人来疯地在宝祥下身肆意妄为,宝祥痛得像离岸的鱼儿,不住扭动挣扎,这仿佛激起了他不可言喻的刺激感,他伸出双手,所到之际,尽是紫黑一片,腰腹大腿一带,是重灾区,有点伤口被掐道渗血。
夜半时分,房内鼻鼾声滔天,几个黑影悄然爬进窗里,宝祥被捆住扔在墙角,昏醒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以为顾章带救兵来救自己,不禁悲喜交集,他刚想挣扎起来,忽然听到惨叫一声,叫得石破天惊,仿似用尽生命在惨叫。又听见刀把砍断骨头声,响脆响脆的,骨肉相断,一阵阵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宝祥直干吐。
不多时,燃起了油灯,室内灯火通亮,宝祥终于看清了几位黑影,好不容易燃起希望的心,滑进了更深的绝望。是暴徒剩下的四人,他们在月黑风高夜,自相残杀了,四人合伙杀死了另外一人。
那把冉冉流血的刀不断逼紧,高举在宝祥头颅上,宝祥以为在生命的最后,会走马观花般回忆往事,但回忆太苦了,哭得他泪眼阑珊,还没来得及组建家庭,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还没来得及告诉顾章……太多太多的来不及,组成一份深渊般深不见底的遗憾。
“慢着,买主要求不能弄出人命,肉参那晚拼命护他,想必还有用,我先去跟买主谈谈条件,先被让他死掉。”
一念之间,走过生死,宝祥大起大落,扛不住又晕过去了。
一人拿起鲜血直流的棉被,随手一挥,严实把他盖住。
上天似是一个调皮的捣蛋,令你困顿无望中挠头腮耳,又让你绝处逢生中因喜若狂。
正在搜寻无果,歹徒按枪不动中僵持时,距离山头几公里路的道路处,有农民起了争执,原因是正在休养待种的良田被踩踏。在这个穷乡僻壤,吵架是最好的娱乐活动,一个歪裂枣农妇怀疑另一位长出胡子的农妇,心术不正,满肚子坏水地报私仇,把已经锄翻好的农田,踩得踏实。
起初是两人相互问候上三代下三代的骂战。吵架有胜负方,对胜方来说,骂战是最发泄,最排闷的游戏,战斗过程酣畅淋漓,战斗结果余味绕梁三天。但输掉的一方,确是天壤之别,对手有多痛快,自己就有多块痛。于是佛挣一柱香,人挣一口气,为了场子,不惜煽动家人参战,于是变成了一群人的骂战,又不巧,两人不同村,于是由一群的骂战演变成一村人的骂战,势有发展成斗殴之势。
各种污言秽语,对生命起源地的花式变骂,语言丰富程度足以编写一部百科全书,诡辩谩骂之激烈,惊动了当时愁云惨雾的搜救队。
第二十九章
虽然在这个号称民主的时代,兵队偶然也客串一下土匪的角色,但在两千多年的强权统治下,官字两个口,老百姓还是打心底对这些兵感到畏惧。
顾章心急如焚,无意理会,队员简单调停下,就打算继续寻找,已经过去三天了,无声无息仿似只是一场噩梦,除了顾章深陷其中,兵队都准备放弃了。
顾章焦急得起了满嘴燎泡,不安地来回踱步,忽然脚底踩到一硬物,下意识低头一看,是宝祥的鞋子,顾章惶惶不安地捡起,紧紧握在手心,下令排查这一带。
现场除了有踩踏的痕迹,道路旁是一个鞍部,发现了一辆用枯枝叶遮盖的桥车。顾章难以确认,但他不肯放弃一丝蛛丝马迹,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迫使冷静下来,他代入分析:绑匪不是弃车,而是把它藏起来,那说明他们老窝要么在附近,要么是有人接应,但从田间的鞋印来看,更偏向第一种判断。顾章深深地看向田间远处,似要望穿尽头般,会在这方向吗?他不敢再把时间耗在不确定的搜查上,时间花得越长,宝祥生命越危险。他单膝跪在田里,泥泞的污水打脏了他裤子,他完全不理会,伸出食指沿着踏过了痕迹细细探寻,忽然在看似凌乱不堪的鞋印中,辨别出大概的方向,他马上指挥兵队前往追查。
春天尚是气息奄奄,大地还没来得及生机勃勃,枯干的树枝新芽刚吐,稀稀疏疏的树枝虽然交叠着,但并没有给视觉带来太大的障碍,一间破旧的土坯房突兀地立在山腰上。
顾章直觉找到了,他按耐着冲上去的决堤冲动,稳住心绪,指挥兵分两路,一队冲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队环绕包抄,防止逃跑。
顾章伏在土坯房不远处,观察敌情。骂骂咧咧声不断传入耳,一湖南口音的汉子隐隐约约道“小黄们总管”什么的,顾章心头一跳,双眼阴霾浓重,无法冷静了,他当即下令冲进出,兵队训练有素,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枪枪打中贼人四肢,求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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