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井堂觉得,邹浪只是被他的这张脸迷惑了,从来没有认识过,也不可能去喜欢真正的他。
他的长相有点像自己的母亲,那是个一生困苦但又无比坚毅的女人。除了长相,御井堂也继承了她的性格,他的外表看起来有多么的冷漠,内心就有多么的卑微。
那么多的东西,从来不曾属于他自己过,唯有这点真心是自己的,他私心的不想给出去,只想留给自己。
邹浪看御井堂只盯着自己发呆,转头问他道:“不好看吗。好不容易找到的,别浪费啊。”
御井堂冷冷道:“你这些手段还是留着追女孩子用吧。”
“这是我自己喜欢,并不是讨好女孩子用的。“邹浪撇撇嘴,“我小时候,有一次过元宵节,有个烟火活动。可是我家老爷子家教很严,就是不让我去,我那天哭了一夜。以后就喜欢上了放烟花,大概是没见到那次的烟火吧,总想弥补给自己。后来我长大了,我就想,这个老头子真的太讨厌了,他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偏偏不做什么。直到离开了家,我才尝到什么是自由,那感觉太让人着迷了。”黑暗里,他聒噪地变本加厉。
“你的逆反心理好像来得晚了点。”御井堂的手握在枪上,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不,不是逆反,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邹浪低头,他的话锋忽然一转,又点燃了一根烟火棒,带了点伤感,“但是我后来才知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是小时候,心情还是不一样了。”
“我听说,这次你失联,邹军长住院了。“御井堂忽然又开口。
邹浪猛然回头看他,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啊……住院?哪家医院?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只是听说,大概不太严重吧。”御井堂看了看他,“你看来比你自己想象的,更关心自己的父亲嘛。”
“毕竟还是爹嘛,你爹呢?做什么的?“对话到此,邹浪才发现,他确实是对御井堂知之甚少。听了这个问题,御井堂忽然身体绷直,低头沉默了片刻。就在邹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又开了口:“我父亲,是个赌徒,酒鬼,后来犯了事情被抓了,病死在监狱里。”
邹浪顿时觉得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时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但是御井堂却好像不太介意他揭开自己的伤疤,又低头苦笑了一下说:“我家挺穷的,我妈才想把我送去部队,为此还改过年龄。但是因为我父亲的原因,我的入伍审核是没过的,我妈还去托人送了礼。后来是算是特招。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混出个样子,才能对得起我妈。”
说完这几句话,他好像把这辈子要说的话都说完了,然后他就抿上了嘴,苍白的脸色,让邹浪心疼,他这才知道,原来那铭牌上的年份都是假的,他比他想得更为年轻。可是这些年他又经历过什么,才生生把自己磨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随着越来越深入,隧道内的信号越发的不好,已经完全无法测定方位,也不知道这隧道还有多长才能出去。
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丧尸越来越多,队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在长久的黑暗和巨大的压力中,御井堂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学生的情绪开始崩溃。
走到第三日,有一个女生因为崩溃的喊叫,引来了丧尸,咬死了她自己以及另外的两个学生。
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整个团队都被一种紧张的氛围笼罩。
“就快出去了,出口就在前面,只要大家坚持过这段路,就可以到达安全的地方。“这是这几天御井堂说的最多的几句话,但是他也不知道那个时间是什么时候,又有几人可以走出去。万一应急灯的电用完,就连撤回都是奢望,他们将陷入恐怖的黑暗,成为这隧道里的几具无名尸。
邹浪在这几天里,把自己所知道的各种笑话段子都讲完了。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枯竭到不想开口的一天。
第四天,随着行进,前方的丧尸和尸体越来越多了。所有人的情绪似乎都在崩溃的边缘。
走着走着有个女生忽然被绊了一下,啊了一声,差点摔倒。
一旁的邹浪拉住了她的手。看了看地上,她刚刚踩到了一只死人的手。
御井堂也从队伍的前面走了过来,深深皱了眉头,这情况……不太对……他低头看了看那个死人,那人的面部是丧尸化,脑浆却是流出的。身上穿的是军装。御井堂走过去,摘下了那人脖子上的铭牌。
在战乱中,这是死人身份的标识。
这已经是第三具军人的尸体了。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军人的尸体?
御井堂的目光忽然看到了隧道一旁的一个小箱子,他走过去,扶开了箱子上的尘土,露出一个危险的标识。
“这东西……”邹浪走过来,借着头上的应急灯,看到那个标识一愣。
御井堂回答他,“是炸点,强力炸点,从今天的这段路开始,沿路都有,安装在每一个隧道的承重柱旁。”他忽然想起什么,站起身问邹浪,“你们是如何被困住的?”
“我们是在赶往大桥的路上,收到了大桥垮塌的消息。接下来,基站被毁,通讯中断。随后我们被困在了那个银行,只能发出求救信号。”邹浪答道,再往后的事情,御井堂应该就知道了。
“那座桥不是被丧尸毁灭,而是人为炸毁的,可能是不想这里的人出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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