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噩梦都被重置,能够这样坐在庄白书的身侧,像是跨过了一个世纪,隔了一辈子。热气洒上他的眼睛,催打着愈发沉重的眼皮,此时车上同学闹成一片,气氛愈发活跃,那边庄白书的声音很小,像是不想让他听到。
.....
庄白书挂了电话,回头就看见睡着了的许笙。
那人估计睡了许久,头轻靠在两个椅子的缝隙,离他很近,有些微微欲坠的趋势。
庄白书先前的怒意‘砰’得一下烟消云散,他盯着眼前熟睡的班长,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打上了虚化,眼前只剩这人的存在。
他轻轻地伸手,把全身的控制力都集中在了身体的左侧区域,动作甚轻地把肩膀凑了过去。没等他碰到许笙的脸,校车突然慢慢向左转弯,因为惯性,许笙倚在椅子上的头微微前倾,继而毫无阻力地靠上了庄白书的肩膀。
!!!
他没醒!!
庄白书内心狂风呼啸,肩膀却丝毫不动。
他低头看着熟睡的人,清晨的柔光铺上他的睫毛,脸颊被热风吹得一丝绯红,薄唇轻轻抿着,他的呼吸均匀而安稳,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
许笙头顶柔软乌顺的发丝随着车的颠簸轻轻磨蹭他的脸颊,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挠着他的心尖,一股莫名的痒意从心头慢慢涌上喉咙。
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这样告诉他。
他们坐在车的最后方,四周也没人邻座。庄白书的喉结不自控地滚动了一下,他抬起右臂抵在前座的后背,右拳不自觉地紧攥,他微微垂下头,嘴唇渐渐靠近那人。
...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不行。
庄白书身形稍退,这一瞬间各种各样的挣扎和小宇宙在他的大脑中爆炸开来,四处奔窜,混沌地不成样子,编起来都能拍部长电影了。
妈的。
不道德就不道德吧,不管了。
他下定决心又一次靠过去,当庄白书的双唇真正覆到那人的唇上,感受到那绵软温热的触觉时,庄白书大脑暂时断片了。
许笙的唇软软地贴着他,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鼻翼,热气在两人的唇间越发混散,班车里很吵,庄白书却能听见自己愈发猛烈的心跳,像是他亲手打开珍藏多年的宝藏,品尝第一口期盼许久的美食,横穿沙漠喝到的第一口甘泉。
感觉...太好了。
庄白书的拳头愈发攥紧,他没想过自己的初吻是在这种情况,对象是男人兼班长,自己还能心跳加速外加无比享受。这要是以前有个人对他说这就是以后的你,他会一脸唾弃地把那人牙都打掉。
这个吻很浅,庄白书赶在自己忍不住更深入的瞬间放开了他,小心翼翼地摆正侧位的坐姿,心跳如打鼓。
呲——
车没赶上绿灯,在换红灯的空档来了个不急不缓的刹车。
车上人被带的一齐前倾了一下,也晃醒了靠在庄白书肩头的许笙。
“...到了吗?”许笙睁开眼睛,倦意朦胧的样子,问得有点迷茫。
“快了...”庄白书目视前方,听着自己不受控制砰砰狂跳的心跳,他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紧张过。
许笙像是想起了什么:“前面的旗...”
他刚醒,声音带着点鼻音,在庄白书的滤镜装饰下有点软软糯糯的听觉效果。
“好好。”庄白书现在什么都应着他,“在车前边是吧?我帮你拿...”
所谓的旗就是他们班运动会时,插在场地前角的班旗。老李让许笙拿着,到了场地就立上,方便找。
庄白书拿了旗回座的时候,发现许笙已经完全醒过来,并且穿上了外套,他接过班旗,语气又恢复了常态。
“谢谢,”许笙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侧过去,看着窗外:“再转弯就到了,你穿上校服吧。”
“嗯...”庄白书盯着他的唇,心猿意马地回应道。
第10章
下车时天已完全亮起来,带着蒸蒸热意的晨光照过来,刺得许笙睁不开眼睛。
他把旗立在场外的空地,第一个车的人跟着聚过来,班旗无精打采地耷笼成一块,许笙这边刚数完人,那边班主任下了车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人到齐没?”老李一拍他的后背,咣的一声。
许笙忍住没咳出来:“齐了。”
“走吧。”老李走在前面:“咱从八号门进。”
全班跟着涌进了观众席,他们是高三生中最先到的。一眼望去庞大的运动场地和周围层层环绕的坐席,风呼呼吹在身上,带着强势和旷野的喧嚣。而他们十二班的位置正好被分在主席台旁边。
所谓主席台边遮风挡雨不挨晒,到了运动场都成了无稽之谈。顶棚的宽度都一样,白天还好,下午顶多能挡住后两排。
十二班在老李的指导下按照原座落座完毕,铺好一次性小垫,戴上统一定制的帽子,这时候其他班才陆续进场到齐,观众席愈发混乱吵闹,纷乱的嘈杂声在场地内层层回荡,甚是壮观。
许笙身下小垫还没坐热乎就被老李叫走了。
运动会开幕前全校各班要走方队,而这回领队的就是许笙和郭梓涵。
他们等到列方队会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许笙负责举旗,郭梓涵负责举牌。老李站在缓台上念叨着,把进场、经过主席台、退场的要求又跟他俩嘱咐一遍,许笙站在台阶上点头听着,旁边的郭梓涵双手背到后面,时不时笑盈盈地看着许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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