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娃只顾低着头,山娃爸恶狠狠地瞪他。
“噗……李山娃?这是什么鬼名字?”
在沙发上坐着极有大爷款的营旭,没忍住嗤笑出声。
山娃爸尴尬一笑,“李崇明、李崇明……都是我在家叫惯了。”
营旭却不理他,转过头去,说:“唉,齐润,你别光顾着看你的书啊……”
齐润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在自己面前正局促站着的父子二人,片刻后,他淡淡喊了句,“李叔叔。”
山娃爸笑起满脸褶,“不敢当、不敢当……”
营旭又没忍住笑出声。
齐润扫了眼李崇明怀中的小黄狗,那只小狗长得倒是十分机灵,两只黑豆豆似的眼睛看起极有灵性,也正瞧着自己,齐润突然有了个想法,翘起唇角道:“李叔叔……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处置这只狗?”
山娃爸连忙回道:“全凭你们决定,你们想怎么处置都行。”
齐润:“瞧您说的,这只狗毕竟是李崇明的,该如何处置还是要问一下狗的主人吧。”
山娃爸赔笑,连忙揪了下山娃的胳膊,低声要挟,“说话!”
山娃抱紧了展放,抬眼看了齐润营旭两人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始终没有吭声。
山娃爸被气得不行,扬起巴掌就要打他。
齐润阻止道:“李叔叔要教子请回家去教,至于赔礼道歉,我看也不必了,没什么诚心的道歉我两人还不稀罕。”
说完,他便不顾山娃爸急躁的解释,而是让人将之请了出去。
在他们被赶出去的时候,齐润喊住山娃,“李崇明,我希望明天还能在学校看到你和你的狗。”
坐进车里,山娃爸狠狠给了山娃一巴掌,回去的路上,山娃爸始终阴着脸一言不发。
山娃爸本想回到家好好收拾一通山娃,却在半路上被一通电话叫走。
直到傍晚,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夹裹着一身的烟酒气,形容狼狈得回到家。
“李山娃——!”
一进门,山娃爸就不停歇地喊着。
山娃此时正在做题,看了眼腿上躺着的小黄狗,然后轻轻把小黄狗放下,一个人走出房门。
展放竖起耳朵,不放心地扒开房门,听着楼下的声音。
令他意外的是,楼下并没有争吵或者打人的声响,山娃爸自始至终都是用消沉的话语,一点点描述他这两年在外打拼的辛酸与许多不为人知的委屈。
山娃爸在山娃刚上小学时就同媳妇一起离开家乡,在外务工。
在大都市,他们两人没有高文凭,没有出色的能力,只能出大力气做各种重活,一年到头能攒下些钱。
那一年家乡有企业收购农田,他们一家因卖地而得了不少钱,在办完山娃爷爷的丧事之后,山娃爸便带着山娃来到这里,开始创业。
因重视山娃的学业,特地将儿子转到这所城市的私立学校,仅仅学费一项,就是他与媳妇以前两人工作三年的薪资。
创业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再加上他们是外地人,本就受些歧视与打压,根基又薄。
有时候订单多一些,有时连续几个月揭不开锅,公司里的员工也是来一批走一批,始终稳定不下来。
山娃父母夫妻二人也在创业过程中各种理念不和,最后离婚收场,山娃母亲净身离开,去了别的省份,与山娃再没联系过。
如今的公司,眼瞅着维系困难,若是再没有起色,他们一家人就要面临吃糠咽菜,山娃也要辍学的局面。
山娃爸一点一滴将这些细细给山娃讲完,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山娃,你以为我就愿意去讨好那两个青头娃子?你以为我就没有自尊了吗?”
“山娃……我不是没有自尊,我是不敢有……跟人家顶,咱还想不想在这里混口饭吃了?我都不求你在学校里拉帮结派讨好同学,就求你与那个齐润有冲突时,多替爸爸想想,多替咱家想想,别与人对着来就行……”
“山娃……山娃!爸在这求你了行不行!”
山娃爸高声道,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良久,山娃沉默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山娃背上包要去学校,山娃爸递给他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午饭和零食。
“山娃?怎么没带你那只狗?”
山娃爸眉头狠皱,强忍着怒气勉强平和道:“赶紧带上它,齐润不是说了,让你带着狗的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见山娃不动,山娃爸上去捉了展放就给他放在怀里,想了想,他又道,“算了,我送你去吧。”
山娃抱着展放,被山娃爸送到了学校里。
展放直觉不妙,缩在山娃的桌肚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下课后,齐润率先出了教室,营旭给另一个男生使了个眼色,那男生勾住山娃的脖子将人半强迫地架了出去。
齐润倚在教学楼天台的栏杆上,注视着山娃被人推搡着过来。
“呦,李崇明,你还挺听话。”他笑着看向山娃的身后。
山娃猛地回头,在他身后,营旭拎着小黄狗后颈的皮正在向他走近。
“还给我!”山娃挣扎起来,要上前抢夺,架着他的男生却在此时狠狠给了他一拳。
山娃捂着闷痛的胸口,半跪在地上,有些喘不过气。
“要还给你,也可以。”
齐润慢条斯理地道。
“呐,我觉得它叫起来有些烦人,你如果给它拔了舌头,我就放过你俩,也放过你家那个小公司。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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