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见过很多次了吗?”吴墨回忆起来自己跟小芙聊天的场景,“但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应该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吧。”
听他语气淡然,岑筝以为他是沮丧,便出口附和:“嗯,毕竟身体和以前差距太大了。”
“不是这个原因。”吴墨凝视着墙壁一隅,声音飘散在空气里,“我知道他一直想当女孩子,现在有机会这么活一次,肯定不希望我去打扰吧。”
这个回答出乎岑筝的意料。
他以为吴墨会灰心丧气,或者黯然神伤,没准儿又会落下眼泪想借酒消愁——但是都没有。
而是就这样平平静静坐着,语气听不出是怒是悲,完全精准地说出对方不想见自己的理由。
——原来自己又低估他了。
岑筝手指蜷缩起来,踌躇不决,但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掌放在吴墨的肩膀上。
“安慰”对这个男人来说似乎是多余的,就像是摔倒了以后,别人还没来得及问他痛不痛,他就已经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向前走了。
“我现在最庆幸的是,”吴墨抬起头看向岑筝,“你不是鬼,太好了。”
他说完,还捂着脸颊长舒一口气。
吴墨从小到大每一次看恐怖片都是贴着手指间的缝隙,明知道是假的他也害怕,看完以后洗脸都得睁着眼睛,时不时回头确认自己身后安不安全。
还好,面前的是活人。这样他也终于能顺利理解,为什么岑筝性格变化这么大了。
岑筝见他状态比较稳定,也因此如释重负地退出房间,让吴墨好好休息。
合上门,岑筝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后恐怕没办法再跟吴墨当朋友了吧。
换位思考,要是自己的熟人换了芯,岑筝绝对难以直视这个人了。
从开机以来,岑筝也逐渐了解吴墨的真正脾性,不再是像过去总戴着有色眼镜瞧他。尤其是吴墨身上还有很多自己缺少的优点,光是“与人为善”这一点,岑筝就完全做不到。
他永远都想和别人保持距离,心中时刻拉起一条警戒线。在娱乐圈中就算不能独善其身,他也不想和任何人成群打伙。
但是吴墨与别人不同,岑筝清楚这个人要是接近你,那他就是真心实意想与你交好的,根本不会掺上乱七八糟的想法。
和这样一个人失去了做朋友的权利……岑筝生平第一次为这种小事感到惋惜。
.
在这个场地的拍摄工作进入尾声,很快就要转到下个景。
岑筝把包裹收拾好交给助理提下去,自己不紧不慢地在房间里护肤。以前他为了形象也很注意保养,但没现在这么重视细节,连保湿喷雾都随身携带。
口袋里还留着吴墨送他的唇膏,岑筝拆开涂抹在樱红色的唇上,草莓味十分香甜。
还挺好用的……他多闻了一下,合上盖子。
出门后,岑筝没有急着下楼,站在房间门口等助理上来通知。
他低头玩手机,听到对面门开了,下意识抬头望了一眼。
?
岑筝惊讶地看着宋厌欢房间里走出了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也瞄了他一眼,泰然自若地手插口袋,步伐懒散潇洒地走向电梯。
根据对方的高挑身材和英气面貌,岑筝判断出来这位是新来的演员。可什么时候跟宋厌欢换了房间?就住在自己对面应该有点搬东西的动静才对,可他完全没有印象。
正奇怪着,对面的门再次开了,这回出来的面孔终于是宋厌欢。
他完全没注意到岑筝,瞪着眼睛跑出来,冲楼到尽头喊了一声“喂”。
“你给我回来!”少年的声音扬起来后有些沙哑,“你倒是提行李啊!五六个包你让我怎么拿?!”
已经走远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回过头,反问他:“我是你保镖,又不是你助理,为什么要帮你提行李?”
宋厌欢无言以对,眼看人就要进电梯了,他急得冲上去挽留道:“你帮我提一下怎么了,你一个月工资那么高,稍微干点助理的工作也不亏吧?大不了,我再给你加钱!”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他,笑了笑,按下电梯关门键。
宋厌欢冲闭合的电梯门“呸”了一声,趿拉着拖鞋快步走回来了,停在吴墨的房间前敲门。
门一开,他立刻露出愁苦的神色,央求着吴墨:“墨哥,你能不能让你助理帮我提行李啊?”
这种小男孩撒娇的语气可把岑筝震惊到了,他难以置信宋厌欢还能发出这种声音。
而且还是对吴墨这个认识没多少天的人,一口一个“墨哥”叫得倒是挺亲热。
岑筝早上空腹不舒服,听完宋厌欢说话后,忍不住干呕一声,在楼道里十分突兀。
“……”宋厌欢尴尬地望过来,岑筝只好用手指掐着喉结,表示自己嗓子难受。
吴墨看了他几秒,转身回房,然后拿出了一个茶叶罐,什么话都不多说,递给岑筝。
岑筝一愣,接过来道了声谢。
下个片场在郊区,离这里不远,剧组的车行驶了四十分钟就到。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拍摄地点提早泄露,车到目的地后,路口被热情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几个保镖护着主要演员艰难地向前挤进,不少粉丝大声呼喊着“皇甫墨”三个字,热情程度令吴墨倍感意外。
“天生一副傲骨,别跟墨少摆谱!”
“玩归玩,闹归闹,喜欢墨少请尖叫!啊啊啊——”
“天高任墨飞,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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