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天边慢慢染上霞光赤色,他疑心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却见红光更甚,似是赤霞一般染红了半边天。耳边,传来脚步声,景渊没有回头,心中存着一份期待,却害怕连着小小的期待也被摔碎,强大的、温柔的、高高在上的逍遥王,推去华衣、挥开血脉的荣光,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渴望着倾心付出的爱恋得到同样的响应而已……
“景渊……”
景渊猛然回头,霞光赤色的映衬中,有一个人,终于没有让他的期待落空。
一袭青衣,不改初见时的清瘦,怀中抱着一尊牌位,孤零零看着他的,不是苏叶又是谁?
“你不是……”你不是选了苏家么?
苏叶抬头,打量着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笑道:“烧的真大……”
“你烧了苏家?”景渊吃惊。
“房子而已,我遣散了仆从,金银钱财也全存进了银号,苏家那座空宅,留着做什么?”
“烧了苏宅,你要住到哪去?”景渊心里似有所感,只是此刻,他分外希望眼前的人亲口说出来。
“景渊,你从未说过要赶我走啊……”苏叶有些委屈的嘟囔:“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
下一刻,苏叶被景渊紧紧拥入怀中。
“不后悔?”
苏叶轻轻地笑:“此生无悔……”
不后悔,不后悔初见时白梅树下惊鸿一瞥,不后悔日日相拥的缠绵悱恻,不后悔承你细心呵护的温情,不后悔此生,叫我遇见了你……
火光映红了京城半边的天,红光与天幕之下,王府偏院中,两颗心偎在了一处,落到了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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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京城
景宣帝将天下粮仓的江南十郡划给逍遥王做封地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议论纷纷,倒是话题中心的逍遥王府安之若素。这道圣旨按说该是赐给亲厚兄弟的大赏,可景宣帝近日临朝,面色都不怎么好,搞得群臣每日胆战心惊,疑心逍遥王和景宣帝有了阋墙之危,唯恐触了皇帝逆鳞。
要说景辰大发雷霆的原因,还真的和景渊有关,景渊与苏叶两情相悦,情到浓时求他这个做哥哥的莫再要插手,他终是不忍拂了景渊的意,下旨将富硕的江南十郡赐给景渊做封地。这下可好,帮了弟弟得罪了亲娘,太后已经连着七日推说凤体欠安,不接他的请安,两头受气的倒霉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莫可奈何。
总算景渊是个乖弟弟,眼见快要离京,亲自进了趟宫,面见太后。
太后其实并不太想给这兄弟两好脸色看,可是眼见么子就要离京,此后不得召见便不得回京,心里多少不是滋味,看着景渊的眼神便添了愁容。景渊心下愧疚,便也不发一言,母子俩对望良久,太后终于轻叹:“儿大不由娘,哀家是管不了你了,你从小主意便大,打定了主意便不回头,我这个当娘的,总不好硬拦着你,伤你的心。”
这话开始还带了几分怨怼,最后却是真正情深意切,一片慈母心,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景渊自知和苏叶的事,自己一意孤行,总是伤了娘亲的心,可惜不得两全法,只能仰仗着这世间如出一辙、永远不会改变的慈母心,任性一回。
“你这孩子!这是存心要你这一脉断了根么?”太后不无哀愁的叹息,紧皱的眉头怎么也松不开。身份高贵、地位超然又如何,她只是一个母亲,担心着自己的稚子。
景渊敛了神情,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把有些话说开:“母后,您真的觉得逍遥王这一脉有后会是好事么?”
太后一怔,随即便敛了愁绪,面容严肃起来,慈母心的背后也不能抹杀她作为皇室一员,上承国运、下佑黎民的使命是皇室一生必须背负的责任,任何人和事都无法凌驾其上,这是他们承百姓跪拜必须付出的。她顷刻便懂了景渊的心思,心里免不了一阵踌躇。
景渊见太后神情便知她已然懂得自己在说什么。逍遥王的爵位世袭罔替,景渊与景辰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亲厚如今日这般尚且只能说是一番造化,更何况日后的皇子与王子堂亲的尴尬关系,以及逍遥王至高爵位的微妙隔阂,任谁都无法说这对永屹是件好事。
“你皇兄存了这番心思?”太后的语气低沉,风雨欲来。
景渊摇头:“皇兄自然不会这般算计我,是以,我总是要替他想好的。”
太后最终无奈的轻叹,只是眉间的愁绪淡了许多:“哀家时常想,你们兄弟感情如此这般好,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此间生出的事端,真不比你们俩各自夺嫡要来得少……”这番感叹,言辞大胆至极,想来是至诚的肺腑之言了,景渊听着多少有些难受,但是更多的却是释然,太后终于不再追究他和苏叶的事,这才是真正松了口气。
次日便是逍遥王启程之日,太后不能相送,但是差人送来了一对荷叶双鱼佩,配做一双,景渊看着手里的玉佩,一时间百感交集,末了,握紧了苏叶的手,遥望皇宫,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而后,与苏叶携手登上马车,转身离京……
自此,京城的纷扰、苏家的恩怨、皇权政治,皆与两人再无瓜葛,苏叶从此只是一个布商,而景渊也变成了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
恩怨两清·宜君城
景渊和苏叶出了京城便和王府家眷分开往两地,景六带着仆从先行去往景渊封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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