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晚上的抬房间里来,一股子硝味。看着一层层的皮,我心里慌兮兮的。”她笑道,没有看皮子,依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自己的一身皮。她现在不施脂粉,沉沉的灯下面色有些黄,嘴角下耷着。她本就不是十分美丽的女人——鹅蛋脸,略肿的单眼皮,因为瘦,因为一种中国古画中淡漠的东方神色,所以勉强算在美的一类。但她知道,再过几个月她这一张脸恐怕是要毁了,会圆而肿,会积上斑,会像秋雨下静默腐烂的梧桐落叶,生出许多参差的褐色。其实可以用粉——那积雪下潜藏的污垢。她曾经从未在意过外表,去马来旅行,光着胳膊和面颊,把自己晒成金色,又搽朱红色的唇膏,因为她知道自己面目的轮廓依旧在,自己依旧是美的。
她现在还恐惧去看沈文昌,她看到他后脑的短发,看他的背,他的腰,会生出性的yù_wàng。
“他该怎么办?他能熬那么久吗?”她想到他每次洗澡的时间都不长,不像自己哥哥们曾经讲起的“浴室里的事情”。
“他会出去解决吗?”她忽然想到“偷”,想到“丢”,想到那金翠辉煌的世面。皮子沉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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