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谢必安眯着双眼朝他挥了挥手。
范无咎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又盯着谢必安看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八爷走后,谢必安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财经频道的主持人正坐在往生小馆的包间里采访范蠡,范蠡对着镜头与大家分享自己的创业经验,从春秋战国一直讲到如今的酆都经济局势。他长得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正直,但有句话说得好,无商不奸,熟悉范蠡的人都知道,这人蔫坏鬼点子也多,而且看东西非常透彻,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帮勾践搞定吴国,连老婆都卖了。更不会搞完吴国后拍拍屁股,带着老婆就溜了。在这方面,千百年来也只有黄石公门下大弟子张良能和范蠡过上几招。
听老范一本正经地叨逼叨,七爷也觉得很无聊。于是他一边看电视一边打开芥子空间开始整理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谢必安突然想起有个挺重要的东西一直没有见到,于是来回又理了几次,还是没有找到。
谢必安嘴角一勾,然后自言自语道:“一。”
话音刚落,范无咎便打开了房门:“七爷,你跟我出来一下。”
谢必安翻了个身,让自己趴在沙发上,从范无咎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谢必安的脑袋。
“要办的事情办完了?”谢必安翘着嘴角,懒懒地问道。
范无咎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道:“还差一点,需要你帮忙。”
谢必安下了沙发,走到玄关:“什么忙,你说。”
范无咎拉住谢必安的手,将他带出房子。
看到外面的一刹那,谢必安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目所能及之处,全部是白茫茫一片。整个酆都,只剩了血色的天与雪白的地。
谢必安走到院子当中,天上仍飘着雪。白色的雪和七爷白色的西装融为一体。他回头朝范无咎看去,却见刚刚还西装革履的八爷,换上了玄色武服,黑发垂在腰间,头顶一黑色高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大字。
谢必安有些纳闷今日八爷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但也配合地将衣物换回了原来的模样。旧时文人装扮,一袭白衣,衣袖随风飘扬,与雪混成一片混沌,白色高帽上面也有四个大字“一见生财”。
范无咎走到谢必安面前,一只手握上谢必安的手,看着他眯起的双眼,下定决心,开口道:“七爷,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起我在元宵灯会上看到了少年时的你我二人吗?”
谢必安没搞明白八爷好端端的为什么提这个,虽然疑惑,但还是正经回道:“当然记得。”
“那天我看到年少的你穿过人群,走到年少的我面前。年少的我看见你的一瞬间,眸子里被点上了七彩的光。那时我才清楚地意识到,原来我那么早……那么早就爱上了你。可我却一直没有发现。那时我以为我喜欢姬兰,或者其他什么女孩子,但却从来没有意识到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我……”
“别说了……”谢必安打断了范无咎的话。
范无咎看到谢必安瞪大的双眼,看到了他琥珀色的眸子,心中一冷。
“七爷,我……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动这种心思。”明明感受不到温度,但范无咎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周围白茫茫的雪冻住了。
“八爷,你,你不是直男吗?你不是一直喜欢女人的吗?”谢必安每说一个字,声音都带着明显的抖动。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直男?”因为害怕给谢必安太多压力,范无咎强迫自己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我可能是个双吧。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因为是你,都无所谓。”
谢必安将与范无咎握在一起的手抽.出,他看着范无咎的眸子开始隐隐透出绝望,才跷起脚尖,将刚才那只手扣在范无咎的后脑勺上,凑过去轻轻亲吻了一下范无咎的唇。
世有白昼,亦有暗夜,有至善,亦有丑恶。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但总有一处为黑,一处为白。
太极阴阳,白至浓处白亦黑。
我们本是一体,你就是我,我便是你。
范无咎伸出颤抖着的右手,轻轻抚上谢必安的脸庞。这只手曾很多次的触碰过这张脸,或是恶作剧般的揉.捏,或是出于善意地擦拭,但它从未像今天这般饱含了几千年的爱意,范无咎只是摸着,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如果范无咎依旧活着,他此刻一定是心脏即将飞出胸膛,所有气血都涌上了这张很少有表情的脸。
谢必安的双手覆上范无咎摸着他侧脸的手,开口道:“八爷,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多久?”范无咎问。
“从十四岁,等到今天。”
范无咎心跟着疼了起来:“如果我一直都没发现自己的心意呢?”
“那我就一直等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谢必安笑着说
范无咎:“那时我们在火车上讨论夏静荷的事情,你说,再轰轰烈烈的爱情到了最后也会变成左手牵右手,我当时想反驳你,我觉得总会有人即便度过一生也依旧爱他的爱人如青年的,只是我们没有遇到过罢了……其实,我遇到了对吧?”
谢必安低下头去,舌尖微吐,点了点头:“对,你遇到了。”
“还好我没错过。”
谢必安摇摇头:“怎会错过?”我会等你,三年、五年、十年、百年、千年乃至万年。直到天地化为虚无,你我再不存于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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