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都会把我带去学校。我就坐在跟学生一样的位置,看我妈骂这个小孩不乖、称赞那个小孩考得很好……总觉得,好像大家庭的家长一样,感觉很威风。"
长滨托着腮,又说:"不过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啦!长大之后才知道老师也是很忙的,像我爸一天到晚忙行政事务,根本没时间陪我们,我妈现在还要管学校财务。"
"但妳还是想当老师?"关山说。
"嗯,反正我也不知道其他职业是怎样,考上了就试试看啰。"
长滨一派轻松。两个女孩子都把视线投向手上还拿着麦克笔的颙衍,似乎在等他说话,吉安也不得不承认,他也很好奇茅山道士会想来当老师的原因。
颙衍抿了下唇。
"我曾经……死过一次。"
他出口就是惊人之语,吉安看那两个女生顿时怔住了。
"嗯,是我十岁……左右的事情,我曾经因为事故,濒临死亡,我的胸口这边开了一个大洞,心脏受损,一般医生都说救不了我。"
颙衍比着吉安曾经看见的伤疤位置,宿舍里安静下来。
"是车祸吗……?"关山先打破沉默。颙衍却没有正面回答。
"当时有人以器官捐赠的方式,找了信任的医生,把我从鬼门关救活回来。但因为受了这么重的伤,复健的过程相当漫长,最开始我随时都处于不知道何时会再死一次的状态,每多活一天都是运气。"
吉安看他用手按着那个伤口的位置,微微阖上眼睑。
"如果我就这样死去,我没有父母,也没多少惦记我的人,我会像这样什么痕迹都不留下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那时候就告诉自己,如果能够活着从山上下来,我一定要想办法留下些什么。"
"我想过写作,但我文笔实在不好,也想过要当义工,但光是当义工无法独立生活……后来才想到教书,教学生的话,学生会留着被我教导过的记忆,我所传授给他们的东西,会透过他们永远留存下来。"
颙衍睁开眼睛,"我想留下我在这世上活过的证明,这是我当老师的理由。"
吉安怔怔地看着颙衍,听到"想留下我在世上活过的证明"时,不知道为什么,吉安发现自己的心脏竟揪了两下,却不是为了颙衍。
"——原来如此。"
关山又开口了,她咳了两声,像是要破除这种微妙的气氛。
"哈哈,吓了我一跳,原来阿衍当老师有这么深远的目的。害我好羞愧,感觉我想当老师的动机好不纯。"
关山说着还掩起了面颊,夸张的动作总算稍微冲淡宿舍里的氛围。颙衍表情有点局促,好像也后悔自己讲得太深入,忙咳了两声。
"不,每个人本来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也常被尚……常被人说不像当老师的人。想当老师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说不定学生根本不喜欢像我这么奇怪的人。"
吉安有点惊讶,对于颙衍对自己的怪有自觉这件事。总觉得颙衍在说这句话时,语气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落寞感,他正要脱口而出什么,关山却抢在他前面。
"阿衍你一点也不怪啊,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怪人?对吧,长滨?"
颙衍怔了一下,长滨也点点头,"嗯,能像这样耐心地听我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事,还认真地替我分析,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像颙衍同学这样的人呢!跟我父亲说的话,他只会叫我好好念书。啊,我不是说颙衍同学很特别的意思……"
长滨好像也发现自己越讲越左,她忙摇了摇手。
"我、我的意思是,就是因为颙衍同学有常人的温柔,所以才能够接受我和关山这么奇怪的女孩子……不是吗?"
她说着低下了头。吉安看颙衍停下手上的动作,彷佛在咀嚼这两人的话,表情有点复杂。
"叫我阿衍就可以了。"他说,又深吸口气,"我自己很怪这件事,我从小就有自觉了。我的体质……我跟一般人有点不太一样,家庭也很特殊,我也习惯了。"
他抬头看着两个女孩子,关山和长滨也都注视着他。
"不过,当着面说我不奇怪的人,妳们还是第一个,谢谢。"
吉安有点不是滋味,特别是颙衍说了这句话后,还微微垂下头,彷佛真的心有所感。早知道他刚才就抢在前面说了,白白让这两个女的捡了便宜。
"对了,阿衍,你之前在简讯里说要我们帮忙的事,是什么?"关山忽然问道。
吉安心中一惊,他把手机还给颙衍前,还细心地删除了先前冒充他和关山聊天的所有纪录,避免他发现端倪。
但没想到这个山顶洞人进化之快,竟然会自己用手机简讯跟女生聊天了。吉安偷偷觑了一眼颙衍,他神色如常,看来并没有从和关山聊天过程中发现他曾经被自己短暂冒充过的事。
"喔,关于这个……"
颙衍边说边看了吉安一眼,忽然凑近关山,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竟是没让吉安听见。长滨也凑过来听,三个人围成一团。
吉安看关山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困惑。
"可以是可以,长滨也是学生会的人,跟副理学长也不是不熟。但是阿衍,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
颙衍摇了摇头,"我也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总之请照着我说的做,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能拜托的人,就只有妳们了。"
吉安看两个女孩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关山的眼神竟似有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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