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但事实证明,那些无用功其实还是有些用的,起码能让他再猎杀那些穷追不舍的驱魔师时,变得更加得心应手些。
他用尽全力地与那些追上来的驱魔师周旋,不断地闪避、躲藏、奇袭、撕咬,血液咕嘟嘟地从喉咙滑下去,鲜美得让人上瘾。这是他凭自己吃到的第一餐,也是最新鲜满足的一餐,空荡荡的肠胃里有了被填满的快感,冰冷的身体有了温暖的错觉,他却突然觉得难受,满足之外的难受,侧颈痒痒的,被舔咬过无数遍的地方似是有虫在爬,他抓挠着,感觉却像是隔靴搔痒。
他愈发感到难受了。不只是身体,还有精神。他看着面前尚留着余温的驱魔师的尸体,想起那人曾对他说的话。
他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考试什么的不用慌,我相信你一定能当上驱魔师的,百分百的!
欧乐又回想起那个名字了。明明是像安心咒语一般的名字,再度含在唇齿间,却只让人觉得害怕。
他原本还想再见见他的,但他现在彻底不敢了。他想躲起来,饿死也好堕落也好,再也不要回去见他一面。事实却是,那个充满恶意的临终命令依然在生效,他不得不一步一步地走向码头,躺倒在“父辈”为他早就准备好的棺材里,陷入沉睡,任凭船只将他偷偷带回自己的家乡。
他不该去找那个人的。但他必须得去。这是命令。
“我阅读过你的记忆,我知道你认识他。”梦境中,那个有着迷人眼睛的血族好端端地坐着,看向他的目光里不像往常那样充满了嫌恶,反而带着几丝认真,冷漠地重复着他早已在梦境中听过无数遍的话。
“所以我现在命令你,等一下,那些驱魔师进来,你必须给我逃出去——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折断手脚也好,哪怕只剩半边也好,都要给我逃出去。”
“然后,找到那个人,告诉他,他必须得出手了。”
昏暗的房间内,被摘下口塞的欧乐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不大,飘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却显得分外清晰。
“告诉他,他得制止他们,只有他可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再沉默,灭亡的将不只是血族。”
第110章繁衍(8)
“他……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暗沉沉的房间内,几人面面相觑,床上的欧乐依然半闭着眼在喃喃自语,口齿虽然清楚,说出的话却意味不明。华非的目光在付厉与竺颜脸上转了一圈,颤巍巍地举手:“他刚才说的那个……该不会就是我吧?”应该不会那么狗血吧?
两人齐齐地回望了他一眼,付厉的目光里是不输于他的茫然,竺颜的眼神却是坦然:“我从他嘴里听到过你的名字,不止一次。”
华非:“……”
竺颜:“他口口声声要找你负责来着。”
华非:“……”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这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华非都快被砸蒙了,抬手就是一个否认三连。付厉倒是还冷静些,盯着床上昏昏沉沉的欧乐看了片刻,忽然开口:“他现在醒着吗?”
竺颜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付厉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把目光收了回去,复又问道:“还是睡着呢?”
华非听着他的话,心中蓦然一动:“付厉,你想做什么?”
付厉闻言回头,略一沉吟,冲着华非伸出了手:“你想他醒吗?如果你想,我就叫醒他。”
他的身体里有言灵的能力,被封印住的言灵之力,这是付厉不久前才知道的事。
这倒也不是什么很奇异的事,据说他那素昧谋面的母亲就拥有这种能力,会遗传到他身上也是不难理解,至于长久以来的封印,他也大致能猜出其中的缘由,谁让他的母亲就是个罪人呢?
而被华非解封这回事,与其说是让他感到惊讶,不如说是释然,是一种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的宿命感,相比起来,更让他惊讶的反而是另一件事——自打放着安那次事件之后,他本该复苏的言灵之力,再也没有使出来过一次。
其他的能力依旧保有着。他依然能够操纵时间、回溯时光,御风的能力也好端端地存在着,唯独那股言灵的力量,明明能感觉到它已经“醒”了,却怎么也用不出来。
当着华非的面,付厉无意识摸了摸颈侧的两个小红点。如果能顺利用出来的话,估计自己也不会被平白咬了一口了。
但很奇怪的,当华非在这里的时候——当这个人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是有种感觉,他可以。
他向着华非伸出了手,再度开口:“你想要叫醒他吗?”只要你想,我就帮你。
出乎意料地,华非并没有立刻做出答复。他的视线在欧乐与付厉之间迟疑地转着,目光里带着些叫付厉看不懂的怯弱,似是在畏惧着什么。付厉也不急,就这么伸着手,静静等着他做决定,眼看着华非的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又轻轻地补上一句,别怕。
华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终是下定决心一般,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瞬间从掌心传递到心脏,溶解成温暖又潮湿的一片。付厉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燃起了细小的白色火苗。
“欧乐。”他对着床上的人开口,明明只是很普通地祈使句,从唇齿间迸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是裹满了魔法的咒语。
“欧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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