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黑着一张脸站在病房门口的顾明。
“那你就好好养着吧。多观察几天再出院,有什么需要就按铃。小杨,你赶紧把病人的病历写了。”医生最后交待几句,叫上小护士离开了。
泽希看了顾明一眼,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轻轻说:“少爷,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谢谢你。医药费多少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一攒够钱就还,或者分期……每月五……三百行吗?”泽希吞吞吐吐地说完,根本没有勇气抬头看顾明一眼。
顾明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双手揣在裤兜里看着他一脸窘迫的样子,心里对他的鄙夷之情更甚,情绪也更加烦躁。他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没有离开也不说话。
泽希感受到现场气氛不对,试着打破沉默,“那个……我今天请个假可以吗?因为……”泽希咽了一下口水,感觉自己的解释有些多余,便将说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
顾明的火气一直没消,冷冰冰地说:“你的老板又不是我,干嘛给我请假?”
泽希愣了一下,“哦,那我晚点给田老师打电话。”
一听“田老师”这三个字,顾明的火更大了,刻薄地说:“不是顾总给你开的工资吗?怎么向那个人请假?他已经在顾家当了好几年的米虫了,他花的每一分钱不是他自己的,是顾家的。”
泽希一下子激动起来,刚想发脾气,想起眼前这个人大晚上送他到医院,还给自己付了医药费,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你……不许你这么说田老师,现在田老师是辞职了,专心做慈善和公益,帮助更多的人。”
顾明冷笑一声,钱这个东西还真好用,随便往人身上一扔,对方就连和他吵架的气势都软了。“慈善和公益?说白了不就是拿顾家的钱出去散给别人换取一点名声吗?别说得那么高尚,本来就是个下作的人,做什么都掩藏不了龌蹉的本质。”
“你……”对方的话越说越难听,泽希发现他的反驳只会引来对方更恶毒的语言,索性闭嘴不说,低头看着被子,一眼不发。
这时,顾明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简单说他上午有点事,上课的时候请电话那头的人帮他答到。顾明挂了电话,泽希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少爷,现在才八点钟,你打车过去应该能赶得及上课。”
顾明瞥了他一眼,不悦地说:“我累了,回去睡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泽希看着顾明离去的背影,内心变得有些纠结,他算了算自己手里的存款,只剩1500块钱,扣除下周要付的500块房租和下半个月的生活费300块钱,水电煤气和电话费150块钱,手里最多余下500块钱,肯定不够还他垫付的医药费。田老师交给他的这份工作很轻松,待遇已经很不错了。在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他是坚定地站在田老师这一边的。之前顾明诋毁田老师的时候,他会理直气壮地站出来为他辩护。可是现在,他不仅欠了田老师的恩情,也欠了顾明的,顾明对田老师的敌意让夹在中间的他很不是滋味。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人生只剩下负数了?
第6章第6章
顾明打了个车回到自己的公寓。一进门就赶紧冲进卫生间洗了个澡,将换下来的沾血的衬衫扔进垃圾桶里,丢出门外。他换上一身休闲服,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坐在沙发上。在满18岁生日的那天,他用自己领到的第一笔信托基金买了属于他的第一套房子和第一辆汽车,将剩下的100万元全部投入股票市场。每个月顾文宣都按时给他把钱打进卡里,那张卡他一直锁在抽屉里从来没有用过。九年前他母亲过世时,移民美国的外公外婆就想接他到美国定居,他拒绝了。高中毕业后他们希望他能到美国留学,他又一次拒绝了。他告诉他们他想留在中国,留在母亲的故乡。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心里一直藏着另一个原因,他无法原谅父亲因为一个男人抛弃母亲,母亲刚刚过世一个月,他就把那个男人接回了家。从那时候起,他就搬进了寄宿学校,连放假都不回家看一眼。暑假在外面打工,寒假去美国和外公外婆一起过年。一满18岁,他就用母亲生前留给他的信托基金买了自己的房子,正式搬离顾家。
顾明坐在沙发上,看着洁白的墙壁,崭新的家具和亮堂的房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几个小时前那间陈旧的房子,不禁皱起眉头,心里很不舒服。他手掌用力将空的易拉罐从中间捏扁,扔进墙边的垃圾桶,用肩上搭着的毛巾随便揉了揉头发。他发现自己竟全无睡意,便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背上包出发去学校。
十点钟,顾明出现在教室里,早上给他打电话的那同学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早上不是说有事不来吗?怎么这会儿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么爱学习。”
顾明将背包往桌上一放,简单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同学继续说:“顾明,顾大少,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柳静静没把你伺候好?”
顾明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语气不悦地问:“柳静静是谁啊?”
同学夸张地笑出声来,“你不是吧?人家缠了你这么久你不知道她名字?柳静静就是新闻系的那个女生啊,长头发,经常缠着你,昨天放学我还看见你们一起出校门呢。”
昨天放学?校门?顾明脑子里只浮现出林泽希一副窝囊样跪在他面前的场景。他甩了甩头,将思绪往前移,想起了当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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