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说:“这些事情还是由你父亲说比较好。”说完,他拉着林泽希走了出去。
饭桌上只剩父子两人,他们隔着桌子对望了好一会儿,最后顾文宾轻叹一口气,开口说:“你跟我来书房,我给你看些东西。”
顾明跟着他来到书房,短短十多米的距离他却仿佛走了很久。内心翻涌着忐忑和一丝恐惧,年幼时的他一直隐约感觉家里有些事情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从小同学们都很羡慕他,有一个漂亮的妈妈,成功的爸爸,住着大房子,有着数不清的玩具。可他却感觉不满足,他觉得他的生活很空虚,无论用多少玩具和钱都填不满。
顾明站在书房中间,看着他从几本书背后拿出一个旧盒子,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伸手摸了摸磨损了的边角。“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打开这个盒子了。我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我觉得有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知不知道所谓的真相都无所谓。我们只需要过好当下,对未来充满希望就行。英治就经常对我说,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不能用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他还说爱一个人就要用他喜欢的方式去爱,而不要用自以为是的爱去束缚对方。你今天质问我过去发生了什么,我才意识到原来你一直卡在过去没有走出来。现在的我仍然觉得当年我选择瞒着你是正确的,只是等你长大后就一直忘了该告诉你。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秘密,你自己拿去看吧。”顾明把盒子推向顾明。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盒子,身体却像定住了一样,瞬间动弹不得。他渴望了八年的答案就摆在面前,他却有点退缩了。他深吸一口气,赶走心里的恐惧和不安,走过去打开盒子,里面装满了老照片和一些文件。他拿起面上的那叠照片,是妈妈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他认识,是以前经常来找妈妈的钱阿姨。照片上的模样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利落的短发,整齐笔挺的衬衫和黑色西裤,一副职业装扮。他心存疑惑地继续往下翻着,发现这一沓照片全是妈妈和钱阿姨的,照片上的两人越来越亲密,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直到最后的几张,两人在车内激吻。照片是从车窗外偷拍的。
“你想说什么?”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极力保持内心的平静。
“你看了照片还不明白吗?”顾文宾面无表情地说,眼神空洞无力。
“你是说妈妈和钱阿姨其实是那种关系?”他继续从眼前这个男中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这和他多年以来的猜测大相径庭。
顾文宾深呼一口气,缓缓说:“她们两人在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你外公外婆隐隐约约感觉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他们不太喜欢钱筱珺。你妈妈毕业之后家里就一直催她结婚,我和钱筱珺是同学,当时她们两人找到我,想让我帮她们这个忙和你妈妈结婚。正好那会儿我也被逼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点子,可以暂时逃离家庭的压力,而且两个人都是同性恋,婚后相处也不会有压力。于是我们就稀里糊涂结婚了,可是我们在婚前有过约定,这段婚姻就是形婚,彼此不干涉对方的社交。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爱情总是自私的,钱筱珺难以忍受我夹在她们中间。那会儿你外公外婆就住在附近,我们经常需要演戏,久而久之她们两人之间就出现了裂痕。那时候你妈妈很伤心,再加上双方老人的撮合,我们稀里糊涂就发生了关系,然后就有了你。那几年她们经常吵架,直到你三岁左右的时候才慢慢和好。那之后她们经常私底下见面,我自然没有立场干涉,还要帮她瞒着父母。那些年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恋爱,直到你五岁的时候我遇到田英治,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听了这番话只觉胸口的愤怒难以抑制,“稀里糊涂?你们就这么稀里糊涂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天下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
”虽说你的出生是个意外,但是我和你妈妈都是真心爱你的,无论我们喜欢同性还是异性,血缘的亲情是永远剪不断的。”
“亲情?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吧?我从小就是跟着外公外婆过,你所谓的亲情分量也太轻了吧?妈妈刚刚过世你就把情人接回家。”他愤愤地说。
“我承认我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做出的事情太荒唐,可是这些年我一直想办法补救。事已至此,我本来不打算揭开以前的伤疤,除了更多的伤害并不会有任何好处。”
“你觉得隐瞒就能解决问题吗?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背负的是什么吗?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我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父母和我的关系都不亲近?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现在我总算知道了,我就是一个意外,根本没有人期望我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声音满怀悲怆。
顾文宾一下从凳子上坐起来,连忙说:”不是这样的,顾明,当时你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时候你年纪这么小,根本无法理解。”
“那为什么我成年了你还不告诉我?如果不是那个人刚才逼你,你仍然不会告诉我的对吧?”
“本来你成年之后我就打算告诉你的,可是你外公外婆年纪大了,我怕他们接受不了这个刺激。逝者已矣,何必再去翻起这些陈年旧事,白白让活着的人重新经历一遍生离死别呢?”
“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是孩子了,我能分辨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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