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可是,他很快便低下了头,把一切都挡在那垂落在面前的稍长的发之外。
无所谓的耸耸肩,理清楚的知道自己某程度上已经踏进了别人的领域,所以他也不想要再追问下去,他知道,他应该要离开的了。
「你说得对。」
然而,当理才刚迈开了脚步,文就开口「我并不甘心。」蓦然的抬头,文看着理停下了脚步的背影,说「可是,我并不是因为我的学生升学率不及理和商的,我只是,」垂下头,他咬咬唇「我只是,觉得难过。」
「因为,我原来,没办法把文科存在的目的,确切的传达给我的学生知道。」
皱了皱眉,文似乎想要把快要崩堤的眼泪给阻挡着,然而,当他一垂下眸,眼泪挣脱了眼眶的挽留,生生的往下掉。张了张嘴巴,或者他想说话,可是,却发现了好不容易才形成的声音哽咽在喉咙处。
然而,伸手擦了擦发烫着的眼眶,文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选择深呼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他已经收拾好泛滥的情绪,温和的勾出了一抹笑。或许这抹笑容里有酸楚,或许这抹笑比哭还要难过,可是,他都不要说。
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一个人去承担的;而他,一直以来,也是这样一个人咬紧牙走过来的,所以,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什么都不说。
──无论所背负的有多重、多难过,都不说。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最后,文笑了笑,他的声音很稳,彷佛刚才落下的泪,只是错觉。
退开了一步,文绕过理,走到了门前,伸手一把拉开了门,当门打开让光洒落进房间,他却顿着了动作,握着门柄的手收紧,用力得发疼「谢谢你。」最后,他低声说,拉开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有说话,理只看着门打开,再慢慢的合上,看着会议室又回复了黑暗。这一次,他并没有把眼前的光暗变化连系上科学知识来温故知新,而是,他头一回的,在意起别人的说话来;而他更没有察觉得到,那是第一回,他会如此仔细的回想着别人的说话。
──因为没能够把存在的目的清楚的传达而感到难过,吗。
理想得很入神,甚至连投映机悄悄的进入了省电模式,使会议室连唯一一束光都消失了他也没有察觉。是的,他一直都活得很惬意,所以,文所说的,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也没有了解过的一种感情。
从来都没有。
草草的在饭堂解决了午餐,理推开还吃剩了一半的餐盘,打了个呵欠,一手支着头,随手就翻开了黑色的记事本。瞄了一眼,嗯,很好,今天下午没有课。转了转眼睛,唇边勾起了抹笑,狡黠而愉快。
伸手抄起搁在旁边椅子上的袋,理心情愉快的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是的,不是那几乎成了他老巢的实验室,也不是实验室旁那放着一张床的小房间,他去的,是以往除了带学生去认识理科作业所在范围之外就绝不踏足的──图书馆。
因为理一直都认为,真正的科学是绝对不能从书本学到的,而是必须要在实验室里动手去认识,在他的观念里,只懂读书的,从来不配研究科学;他甚至曾经毫不留情的把某位在图书馆泡得忘了上课时间的学生那成堆成堆的理科书本给摔得老远,然后把他从自己学科的名单下剔除掉。
理一直都很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对自己的信念从不怀疑,坚定得一如元素表的存在;然而,好像自从那一次教育局会议之后,却有什么,是改变了的。
用理自己的说话说,就是有某种化学成份悄悄的起了变化──使一向不喜欢书的他,竟然喜欢上了一有时间就往图书馆里钻,然后找到那个总是在窗边长桌专注看书的人,坐在舒服的沙发上,静静的待上一个下午。
就这样半句话都不说,静静的,只看着透亮澄澈的天空。
理没有理会过商对自己的揶揄,然而,当他再一次不留情的把过来攀谈的商给赶走的时候,看着商的背影,他也有认真的想过,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待在那个眼中大约只有书本的人的身旁。
然后,当某一天,他看着图书馆那透明干净的窗子透进了黄昏灿烂的阳光,看着它柔柔的洒落在那微垂下眸看书的人的脸上身上,如此安宁静谧,彷佛连时间都停顿了,只剩下翻页时沙沙的微响,在萦回不散,然后,理终于知道,或许他想要待在的,是这一份恬静的环境里,
还有,这一个恬静的人的身边。
推开了厚重的木门,理踏上了通往图书馆的那几个小梯级,迎面来的,是那微微酝酿在空调里幽香的纸页味。扬起手,跟图书馆管理员打了个无声的招呼,理就走上那在馆里中央的回旋楼梯,熟悉的拐弯、在历史悠久的书架间穿梭,很快,他便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人。
是因为文科本来就是一种悠长而深沉的学术吧?所以每一次理也见到文总是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埋头,就是一整天,可以不说话,也可以不吃饭,专注得让理曾经怀疑过,大约文的身体里,有着书虫的隐性基因。
今天,也是一样。
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终于从书架转了出来,映入眼的,或许,就是一幅风景──澄澈的天色,柔和不刺眼的阳光,一本在时日历史里磨蚀了边缘的老旧书本,还有,那个似乎拥有与书本一般浓厚悠长气质的人,在静静的坐着。
似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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