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朝里的事,你的爵位还是得上表到京里让吏部裁夺。”
封淙疑惑:“上什么表?”
沈靖宣说:“萧擅之不让二郎袭爵,二郎要上表朝廷归还爵位,为了帮你拖时间,二郎这些日子已经被萧擅之记恨上了。”
封淙惊讶道:“你不是有办法么,为什么又要小将军拖住他?”
沈靖宣冷笑:“我就活该劳碌。”
封淙说:“你们沈家和他们萧家的仇多一笔不多,小将军哪斗得过他。”
沈靖宣说:“那我偏不愿意为你多这一笔了。”
封淙噎道:“你……”
眼看又能吵起来,元棠忙说:“不单为了谁,是我自己看不惯萧擅之,而且我也不能让他轻易鱼肉袁家,拖延时间是顺带的,都不要动气,沈三哥还弄坏了萧擅之的马车,不让他走。”
封淙道:“耍这些手段,姓萧的岂不全都记打你头上。”
“额……”的确是这样。
沈靖宣语气幽冷,说:“你一个人可以远走高飞自由自在,总得有人善后,有人被拖下水。”
他似另有所指,封淙同样目含秋霜,说:“这本来不关他的事。”
沈靖宣好似幸灾乐祸:“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为所欲为。然世事难料,现在他已经撇不开了。以袁家和我们沈家的关系,其实早就撇不开,倘或今日二郎能躲过萧擅之算计,来日他入官场一样避不开。”
封淙俊眉微拧,眼中的凉意一直散不开,让元棠心惊。
沈靖宣却像没事人一样,慢悠悠喝茶,然后对元棠说:“我们明日就要随大王启程回上筠,我让仆从收拾东西,今晚就不宿在你家了,这些日子多谢二郎款待。”
“这就要走了!?”也太快了吧。
沈靖宣看了看天色,说:“要是下雪就走不成了,”又望一眼封淙,“况且太后懿旨,年后要派人接封淙回京。”
“还是要去京城?”进了京城不仅会见到太后,还会见到想杀封淙的皇帝。
沈靖宣说:“这回是太后召见,不会有事。”他抿起的唇线却泄露了某些不太乐观和担忧。
京城对元棠来说是个遥远陌生的地方,他无法预料封淙在那里会遇到什么,连忧都无从忧起,可以预见的是,这回他与封淙真的要告别别。
辗转努力,还是没有让封淙远离桎梏,元棠有些沮丧,他的内疚并没有因封淙摆脱萧擅之而变淡,愧疚的话放到嘴边却依然无力。
封淙注意到元棠的视线,转过头,忽然对元棠一笑:“小将军舍不得我?”
摸着良心,元棠的确觉得挺舍不得,封淙是元棠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袁德最熟悉的人。
也许也不能称为熟悉,他并不了解封淙,但是这些并不妨碍他感到不舍。
“等我把家里料理好了,可以去找你吗?”元棠问。
封淙懒懒靠着坐榻的屏风,说:“你来了也见不到我。”
“这样啊。”元棠有些失望。
沈靖宣拖着茶盏,闻言嗤笑一声。
封淙说:“你到上筠后,找上筠沈府,会有人带你到法源寺。”
元棠又燃起希望:“那我给你写信,也可以请沈府代为转交么?”
四方渺渺,前路不知,元棠心里有些挂念。
封淙又想皱眉,看到元棠眼巴巴的,只说:“你随意。”
元棠展颜一笑。
第二天一早,元棠随周显沛出城送桓王,桓王没在霁飏停留多长时间,离开时干净利落,连萧擅之也一同带走。
听说萧家的马车大多坏了,桓王邀萧擅之与自己同驾先走,并让自己的仆从侍奉萧擅之,待萧家马车修好,再载萧家仆人离开。
自然,萧擅之离开前找元棠要那封自愿还爵的奏表,元棠干干脆脆奉上。
萧擅之将卷轴检查一遍,确定元棠没有玩花样。
“二郎放心,我一定帮你面呈圣上。”他看元棠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漫不经心。
元棠说:“多谢萧给事。”
封淙和沈靖宣上另一辆马车,沈靖宣拱手朝元棠告别,封淙坐在车厢里望着旷野积云,不知在想什么。
车轮滚动,封淙的目光专向元棠,随意挥了挥手。
此去远路迢迢,山水两隔,不知再见是何时,元棠望着天边低云也有些惆怅。
当日,袁家亲族得知萧擅之已经拿着奏表离开,又上门堵元棠,却扑了个空。
送走封淙等人,元棠与袁德打马绕过城墙,与一早等候在霁飏西北的家仆汇合,带着一车行礼,直向袁家在城外的昙湖山庄行去。
元棠出城的理由再正当不过——为袁将军守丧。
本来袁将军下葬后他就要住城外的,因为爵位的事耽误了许多天,奏表都让萧擅之带走了,没必要留在城中盘桓。
按这时的礼法,元棠要在袁家祖坟旁结庐而居以尽孝道,袁家早将袁氏祖坟附近的地圈画到山庄界内,草庐是现成的,有仆从常驻照看,元棠过去就能直接入住。
袁家亲族再有毅力,也不能天天跑到城外山庄找元棠,而且袁家家兵大多养在山庄里,实在烦了,元棠还可以让家兵把守,谁也不放进来。
在草庐里住了几天,除了守丧期间不让吃肉这一点,元棠觉得一切都很好。对于饮食,元棠也很无奈了,开始守丧一年以内只能喝粥,半点荤腥不见。
这副身体才十五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元棠都饿得两眼冒绿光。
当着人前不能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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