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平也从纷州回到沐州,元棠在昙湖山庄设宴为众人洗尘庆功。
入座时众人都推封淙上座,木鲁呼坐上首左侧。
元棠和袁德只管军务等武备事宜,有时候回到霁飏城的袁家宅邸不见封淙人影,常被告知封淙还在城府。无论是在纷州还是沐州,粟安勇士出力颇多,数次作战皆由封淙为主将。封淙回来后,许多事柳言平也不找元棠商量,直接找封淙,大概也是看透了元棠缺乏上进心不大中用的本质。
不仅柳言平,战时周显沛也常与封淙商讨调度和行军安排,连凌穆枫也爱往封淙跟前凑。虽不明说,元棠也看得出来,这些人明里暗里已经认定推崇封淙为首。
从周家借来的歌姬就着曲子轻声哼起坊间小调,幽幽如诉,众人也都都松散下来,推杯换盏。元棠还让人在外面开了酒席,慰劳在夺回沐州时杀敌出力的各家私兵以及粟安勇士,外面正喝得热闹。
喝了点酒,柳言平又忍不住谈起齐州的事,柳家族人在齐州,他能忍住挂念筹谋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容易。
自从霁飏战事兴起,南夏朝廷和上筠府未曾派人向霁飏询问,沐州已定,周显沛打算年前向南夏朝廷上表,一来表明沐州已经拒离苏守逵,二来想为沐州正名。周显沛原职为霁飏太守,柳言平有白虞长史一职,元棠为参军,封淙曾被授为齐国内史,只要朝廷下诏承认沐州,开春朝齐州进兵就是为朝廷收复齐州,名正言顺,柳言平也可以借此联络齐州乡里大族,同时震慑苏守逵。
众人都同意周显沛的建议,凌穆枫从席上站起,说:“周太守所提固然好,但老朽认为,既要名正言顺,自然得有名目旗号。殿下为齐国内史,内史向来只问内政,长史和参军只是白虞的长史和参军,要领兵收复沐州,何来名正言顺一说?”
封淙轻轻放下酒樽,柳言平捋了捋胡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凌穆枫说:“总协文武诸事,非刺史一职不可,不如为殿下请命授两州刺史一职。”
屋里静了片刻,只有歌女清甜的歌声和外面的喧嚣相应,柳言平的微笑变深,周显沛气定神闲地靠向凭几,两人相视一眼,都带着些许心照不宣,柳言平说:“先生所说也不错。”
作为主人,元棠先前被众人灌了一通酒,这时劲头冲到脑门上,又热又晕,眼前也有点模糊,他看到封淙握紧了酒樽,眼前昏暗,没能看清封淙的表情,就听周显沛说:“今日佳宴难得,先不说这些,大家接着喝。”
气氛又热络起来,周显沛呼唤家丁安排舞姬,乐曲欢快高昂盖过外面的人声,舞姬的彩裙翩翩飞舞,转得元棠头都晕了。
席上与周家和袁家相交甚好又在战中出过力的家族陆陆续续来敬酒,有一位家族族老敬想为自家说媒,要将族中嫡女嫁给封淙。
元棠脑袋昏沉,借口更衣离席,干脆回房挺尸去。
他躺下没多久周显沛就跟来,提着他耳朵唠叨,说的无非是让他这个当主人的多上心,见他实在醉得厉害,也没办法,只能出去帮他招呼客人。
临走前周显沛忽而又想起什么,回头道:“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你。你与殿下虽然有共患难的情义,但那都是从前,往后可不能自持旧义不知礼数。”
元棠在榻上翻了个身,周显沛叹气:“也罢,等你酒醒了再说,省得你醒来又忘了。”
周显沛走了,伺候的家仆也被元棠打发出去,翻了几回身,元棠觉得不舒服,不得不叫人准备水沐浴,折腾了半个时辰又躺回榻上,灯熄了,酒劲过了,元棠盯着云山绣帐的帐顶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打开,封淙披单衣散着头发,带着一身刚从热水里泡出的热气进屋,发现屋里黑着,他放轻脚步。
封淙一手覆上元棠额头,元棠睁开眼,虽然没点灯,元棠的眼睛在夜里依然明亮。
“是睡醒了还是一直没睡?”封淙低声问,夜深人静,他的声音沉沉落在元棠耳边。
元棠往床铺里让了让,空出一半地方,懒洋洋地说:“躺了一会儿,都散了吗,辛苦你和舅舅帮我招呼客人。”
“散了。”封淙说:“你是真醉了?”
“刚才是醉了,”元棠支起半身又倒下去,头晕似的把手盖在眼睛上,“现在好了点。”
封淙在他身旁躺下,翻身对着他,只看着他不说话。
元棠蒙着也能感受到封淙的视线和呼吸,两人都不动,安静了片刻,元棠想翻身向里却被封淙抱住。
“先别动,听我说,”封淙说,“那做媒的人好事,我已经回绝了。”
封淙的态度是极诚恳的,元棠动了动,封淙又说:“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有,我可以保证。你瞧我,上无父母约束,下无家口,倒是你,族中这么些人,又有你舅舅管着,会不会哪日跑去与人成亲?”
“当然不会!”元棠一下坐起来,却见封淙正盯着他笑,虽然帐子里黑黢黢的,但是他能感觉到封淙是在笑。
封淙有些埋怨的语气让元棠有些想发笑,他这么想,嘴角不由得勾起。
封淙捏着他的脸颊道:“还笑。”
元棠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会接受凌先生的建议向朝廷上书么?”
人已经回到南夏,封淙必须面对南夏的一切。元棠有家族在沐州,就算在朝中没有靠山,也不怕没有立足之地。封淙却是完全不同的处境,当初皇帝就想杀他,现在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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