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启动的仪器,大多都是他能辨认出来的,但是其中一个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那东西像个放大了一百倍的鸡蛋,整体透明,有一半可以打开,露出里面3*3的操作键台。有电缆被接在“大鸡蛋”上,它整个亮了起来,有个人提着压缩罐放了进去,3*3的操作键台开始以顺时针顺序一格一格地交替闪烁。
罗建的脑子嗡的一声——他们在提取能量!
罗建开始在支援部成员身上摸索,他记得,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定时炸弹,以便近距离战斗。他没有开过枪,但这种时候,他必须做点什么!
情况愈发危急。吴菲叫人把黎月夕带到她身边,黎月夕还在昏迷这,只是不再抽搐了,有人往他脸上泼了一瓶水,他咳嗽两声,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
“杜忠波!”黎月夕睁开眼睛第一个喊得是杜忠波,“你怎么样了?回答我一声啊,你怎么样了?”
吴菲蹙着眉头,不耐地说:“封了他的嘴,吵得人心烦。”
有人用胶带黏住了黎月夕的嘴,那一声“你动一下,让我看看”终究是被禁锢在了喉咙里,徒剩绝望的呜咽。
吴菲从怀里抽出枪,对身边的手下说:“把他扶起来,好好看着。”
话音刚落,两个人拖着花鑫,让他坐起来,背靠着装仪器的箱子。
天地颠倒,浑噩不清。视线模糊的无法辨认哪一边是上,哪一边是下。花鑫使劲咬着舌头,让新的疼痛来唤醒混乱的大脑。
一阵直冲天灵盖的刺痛后,眼睛似乎可以看到点什么了。那是吴菲拿着枪,慢慢走向大老板的身影。
大老板早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的手抓着副会长,而副会长也只剩下呼吸的力气。吴菲走到他们跟前,踢了大老板一脚。回过头,朝着花鑫说道:“你想看着谁先死?”
花鑫无力地摇摇头。
吴菲满不在乎,蹲下去把大老板翻了过来,“别装死,我知道你还有意识。问个事哈,当年是你下令杀我的吗?”
大老板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点情绪,微弱的几乎不可辨认。
吴菲:“你眨一下眼睛,就代表‘是’;眨两下眼睛,就代表‘不是’。”
大老板的眼皮半垂着,没有丝毫反应。如果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看上去真的像个死人。
吴菲站了起来,看上去非常失望。可是她又自嘲地笑了,像是在嘲笑自己多此一问。
“老头子,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说着,她持枪对准了大老板。
砰的一声!枪里的子弹飞了出去,几乎是在前一瞬,副会长突然动了,一下子扑在大老板的身上,完全掩住了他。
子弹打在副会长的背上,他闷哼了一声,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抱着大老板。
吴菲几乎恼火到了极点——真他妈的是主仆情深啊?你怕他死?他的命是我,我的命就不是命?我为了监理会放弃了那么多,到头来,你们却要我死,凭什么?凭什么?
子弹带着吴菲的愤怒,一颗颗打在副会长的身上。血迹喷溅,弹壳四飞,她愤怒地叫骂着:“你们害我还不够,还要害我爸妈,他们年纪那么大了,不得不逃到国外才能避开你们。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你们还逼着花鑫背叛我,这就是你们的回报!说什么要守护时间轴的正确性,那谁来守护我?”
忽然间,吴菲抬高手臂,子弹砰的一声飞出去,擦着花鑫的脸打到了地面上。花鑫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正在提取能量的女人吓了一跳,忙大声喊着:“boss,不要朝这边开枪,太危险了。”
吴菲对女人的叫喊置若罔闻,只恶狠狠地盯着花鑫:“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看得仔细一点,你永远也忘不掉今天晚上!”
花鑫没有力气动,耷拉在地面上的手微微划拉了几下,碰到了一块“石头”偷偷握住“石头”,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凭着手感,意识到这是自己之前丢下来的微型定时炸弹,还没来得及引爆……
花鑫的眼睛仍旧很混浊,紧盯着副会长的方向……
吴菲越说越癫狂,大步走到杜忠波跟前:“花鑫,你看好了。”
目睹着这一切的黎月夕疯了。呜呜着要挣开抓着他的人,扑向杜忠波。他那点力气怎么敌得过两个打手,被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泪模糊了视线,生命仿佛一点点地从身体里被抽离出去……
砰……
杜忠波的身体弹了一下,再也没有动。
黎月夕的呜咽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我们先过去,这条路就行走了。我是为你好,你个熊孩子。”
——“我现在最重要的东西不就是你嘛。”
——“去上学!给我读个博士回来。”
——“黎月夕,你要是没处去,就跟着我吧。我照顾你。”
黎月夕一动不动了,压着他的人能感觉到他像是死了一样。于是,把他拖回去,丢在花鑫旁边。
吴菲杀了杀了副会长和杜忠波,不但没有解气,反而更加愤怒。她径直走到小七身边,枪口瞄准了他的脑袋。这个人与自己无冤无仇,但他是花鑫在乎的人,这就足够了。
吴菲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花鑫努力回想着,遥控器在哪个口袋里。
黎月夕如活死人,气若游丝。
呼吸间,枪声再次惊扰了安静了十九年的山谷。然而,不是吴菲那一枪,而是罗建再也不能忍受同伴死在面前的痛苦,撑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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