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救我了吗?我求求你管好自己就行,危急关头离我远一点!”
“世骄!”陶攸宁拦住他,“你是不是太久没休息了?”
林莺睡意全散了,赶紧帮忙找补,“是啊是啊,你也累了好几天了,有没有发烧?怎么说起胡话来。”
最无措的自然还是床上的陆沁。
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哪儿放,尴尬地笑了两声,“咳,那个,白一清后来怎么样了?我……不是吧,我又拖后腿了?”
洛庭之冷静答道,“没有。白一清已经伏诛,不必担心。”
“你没有拖后腿,拖后腿的是我。”
“殷世骄!”陶攸宁把他拉开,“你不清醒。”
林莺怒了,“殷世骄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陆沁刚醒,这是他家,你到底想干嘛?”
她完全没想到醒来会是这样一番场景,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嗓音一下子高了。陶攸宁头皮发麻,连忙温声劝道,“都别说了,冷静冷静。都是过命的交情,说这些做什么?胡话一旦说出口可就伤人了。”
他向来有些威信,语气也很平和,一时屋内无人说话,尴尬地静了下来。
陆沁远远地坐在床上,偷偷地拿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忍了片刻仍是意难平,又快速地抹了一下眼睛,哽道,“他就是被我救了抹不开脸呗,要是是你们中任何一个,他也不会这样。”
“沁沁……”陶攸宁劝完这头劝那头,摸到他右手上湿湿的一片登时慌了,心里又酸又疼,不禁责怪殷世骄的臭脾气。
“我……”陆沁其实疼得厉害,就是怕殷世骄愧疚才忍着不说,憋不住说了刚才那句话之后又怕殷世骄面子上过意不去,软软地解释了一句,“我真没想太多……就看见你有危险,下意识地挡了一下……”
“所以我求你……”殷世骄攥紧了拳,深吸了几个来回,哽声道,“以后别管我。我死了就死了,你有什么闪失……我赔不起。”
“什么叫你死了就死了?”陆沁彻底怒了,干脆下床指着他,“你什么意思?你就是觉得我不该救你,我不配救你!你就是看不起我!被我救很丢脸吗?我就只能做拖油瓶,只能拖累你们,只能衬托你们潇洒英姿是吧?!被我救了还不如去死?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是不是?!只有你殷世骄是爹生娘养的名门公子,我一个杂种不配救你,是不是这意思?!”
“沁沁……”陶攸宁抱住他,“别说了别说了,世骄只是愧疚害你受伤,他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殷世骄叹气,终于冷静些许,“我从未看不起你出身。你是摘星楼二公子,你受伤了,我们如何向你哥交待?我家人都死光了,横竖孤家寡人一个,如果死了只能说是自己太弱,死了便死了,可我欠不起你!”
“你还说?!死了就死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当兄弟?!”陆沁双目含泪,“什么孤家寡人,你自封的吗?有没有问过我们?合着我们这么多年就是搭伙做任务是吧?我要是有危险你会眼睁睁看我去死吗?!”
殷世骄被他喊得火冒三丈,“那不一样!”
陆沁嗤笑道,“不一样,说到底还是你能救我,我却不能救你。是不是?”
“沁沁,你不要钻牛角尖……”陶攸宁急得满头是汗。
殷世骄沉默许久,最后答了一个,“是。”
陆沁睁着一双泪眼看了他许久,实在疼得没有力气,最后低声叹道,“他们都看不起我,原来你们也是一样的。是我自作多情。”
林莺冤得不行,“怎么就‘你们’了!我可没有这么说!”
可她这话仿佛又是肯定了殷世骄看不起他,一时间焦头烂额,不知该怎么劝才好。
陶攸宁拍着他的后背,把他扶回床上,正犹豫着是让双方都冷静片刻好,还是现在就把话说开。
……如果说得开的话。
恰逢此时门外传来笃笃敲门声,陆衍仿佛没有听到他们之前的争吵,“大夫来了。”
“你们走吧。”陆沁躺在床上,生硬地下了逐客令,最后又很怂地补了一句,“大伙儿都累了。”
他们是客,弄伤了陆沁不说,还在他家大吵大闹,实在是糟透了。
陶攸宁低声向陆衍告罪,领着他们出去。
大夫进来看他绷带上都是血,低声埋怨了几句,给他换上新药。
陆沁面朝里,一直不声不响,眼泪从红红的眼眶掉出来,落在枕头上。
终于大夫走了,陆衍沉默地坐到床沿,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陆沁下意识地一躲。
陆衍问道,“方才不是凶得很?替人挡的时候也没见你躲,这时候躲什么。”
“哥,”陆沁嗓音很哑,小声哀求道,“你不要打我了好不好。我现在真的好难过。”
陆衍没有回答,半晌轻轻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陆沁突然就崩溃了,埋在枕头上嚎啕大哭起来。
陆衍被他吓到,心里揪得极疼,低下身去擦他的脸,陆沁就像个小孩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上坐起来,埋在他背心里哭,哭得昏天黑地,一边呛一边咳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累了,一抽一抽地打起嗝来,陆衍背后的衣衫已经全湿透了。
“你听见啦……”他平静些许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就着衣袖擦了擦脸倔强道,“其实没什么的。殷世骄就是哪个狗脾气,应该……应该也是担心我吧。”
他都这样了还帮别人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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