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萃道就此痛改前非,不再残害生灵。”
顾追笑他,“若不答应呢?”
洛庭之神情冰冷,“那便荡平魔界十八部。”
顾追不笑了,右手成拳抵在桌上,毫不畏惧地回望。
空气中仿佛有噼里啪啦电光闪过,平静的桌面底下暗潮涌动。
可惜处于风暴中心的陶攸宁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还在兀自思索钟萃道之事该如何处置。
这时候小院门扉轻响,飘来隐约食物的香气。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喊道,“五位客官,俏江南菜品送到嘞!”
陆沁得救了一般去开门,“先吃饭先吃饭,边吃边说。”
顾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不愿让其他人难堪,给洛庭之传音:“长大了就别黏着你师兄,他又不是你娘。”
洛庭之冷哼回道:“也不是你娘子。众目睽睽之下装模作样,做给谁看?”
“说到装模作样我还真是望尘莫及。洛庭之,你别这么幼稚行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别弄得你师兄像是个拉扯着拖油瓶的寡妇似的,他总也要成家的。”
“不会是跟你。”
顾追被他气得想撂筷子,转头看了一眼陶攸宁生生忍下了。他无奈问道,“不跟我难道就会跟你?你到底想怎样?”
到底想怎样。
洛庭之不语。
这个问题他也答不出。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简介:钩蛇之主是钟萃道白一清,顾追告诉众人钟萃道投靠了魔界。
师弟现在还有点迷糊。
毕竟他还以为自己是个纯洁的小处男。
第25章天子
[贰拾伍]
京城,九霄殿。
屋内点着龙涎香,一座巨大香炉呈仙山状,烟气袅袅,山体雕刻极精极美,中间飞禽走兽,栩栩如生。
珠帘后传来一个声音,故作庄重,实际上还是个少年:
“摘星楼门主为何缺席?”
陆鸣垂手答道,“回陛下,门主身体有恙,已闭关养病一载有余,不利于行,是以遣在下代他前来面圣。”
明衍帝嗓音稍显稚嫩,语气却端的咄咄逼人,“他又不是没有子嗣,朕听闻他令长子代掌门中事务,为何代门主不来?”
陆鸣佯装惶恐,“回陛下,师兄膝下二子年纪尚轻,怕不懂礼数,言语间冲撞了陛下。在下明日便让代门主前来请罪。”
明衍帝立完下马威,这才收回目光,看向殿内八大门派之首,慢悠悠地说道,“平身。赐座。”
青梧道人在贺世君身旁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无聊透顶。
明衍帝年幼登基,怕镇不住文武百官,是以少年老成,留了一撮小胡子,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滑稽。
明衍帝按捺许久,总算是开了尊口,只是很不甘愿,“今日请诸位来,依旧是为的天枢院之事。各门弟子拟的请愿书朕已看过了,不知在座各位意下如何?”
殿中一片沉默,忽地贺世君大大方方地笑了一声,“怎么请愿书上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玉容子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原先玉歧子尚在之时,他们西川阁倒也时不时敢在圣上面前进言。但如今物是人非,他们自是没了说话的底气。
最最桀骜不驯的便是这贺世君,平日里常年闭关修炼,一派不问世事淡泊名利的模样,可真到了御前,纵是天王老子也不会留几分情面。
明衍帝沉默片刻,继而不冷不热地说道,“贺世君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民间那句传言‘天下二京,龙腾凤栖’是真的呢。”
“不敢。”贺世君叹道,“陛下日理万机,既然连这等荒唐话也听见了,想必不会不知晓百姓对于设立天枢院一事的诸多议论。我们自然明白陛下一片苦心,想着广招门徒,取各家之所长。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才太平了不到十年便要打压我们这些兢兢业业降妖除魔的修仙世家了。”
“这话才是大大的荒唐!”明衍帝怒道,“朕看你们八大门派一团散沙,彼此各成一派,囿于门派、血缘,弟子学的终究只是一家之言。天枢院又不是抄你们的家,只望你们众志成城,教导出更出色的弟子罢了!”
众人揣着手,佯装虔敬,心中却嗤之以鼻。
温水煮青蛙,早在设立司天监时明衍帝便在铺网,虽说司天监并无实权,暗地里却也给各门各派使了不少绊子、添了不少麻烦。若此时再退,那离取缔八大门派那一日也不远了。
“陛下一片拳拳之心着实让人感动。”天机门门主谢流光笑着出来打圆场,“只是术业有专攻,修道之事还是我等更为了解些许。修道之人怕就怕涉猎甚广,却无专精,是以各门弟子各有所长、各司其职,如此才能欣欣向荣,也好彼此牵制。若由朝廷设立天枢院,只怕到时各门各派乃至朝廷,如何教学,弟子如何管辖,众口难调,反而不美。”
此人生得便像一尊弥勒佛,他一出声场面顿时缓和许多。
“谢门主此言不假。”玲珑阁阁主萧宛青亦温言相劝,“想当年,陛下开设司天监亦是出于一番美意,只是如今冗官冗费,人浮于事,地方大小事务上报后要经层层审批,待到弟子前去施救时已经延误了战机。天下修仙门派大小林立,若所有弟子皆涌向天枢院,如何安置,如何管理,天枢院又要养多少闲人,吃多少皇粮,行怎样缜密的制度,均是大问题。到头来也许事与愿违。”
“‘也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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