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越轻描淡写的反驳回去,丝毫不见慌乱。
大家看赵华颜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有人不屑的切了一声道:“我说这青玄宗莫不是拿我们寻开心,一会儿说沈之澜护佑妖族被小姑娘打脸,自己犯下血罪还想掩盖过去。一会儿说北冥宗私放妖王,随便指着一个变异火灵根的弟子说是妖王转世,被人弟子几句话解释。这要在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此话一出,得到不少人的附和,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赵前辈是当年经历过大战的人,以他的声望,何须针对一个小辈?”
“我看他针对的不是小辈,是北冥宗。”刚才说话的那人又道,这话惹毛了北冥宗的弟子,他们都不满的叫嚷起来,让青玄宗滚出北冥宗。
赵华颜面沉如水,看向神色不变的辰少宁。这场局一开始就是辰少宁先找上他,给了他沈之澜这份厚礼,他才肯涉险博一次。现在玄门风向急转,大家都不相信萧君越是妖王,辰少宁还如此沉的住气,让赵华颜有些不满。
接收到赵华颜的眼神,辰少宁不在端着,朗声道:“诸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我也不愿意怀疑萧师叔,毕竟他是我师父的道侣,二人感情深厚。可事实摆在眼前,我不愿看到宗门一步步错下去。就算今后师父怨我,我也要说。”
“我初遇师父师叔是八年前,在极东的乌台山。我亲眼看见一只火色的大鸟在空中化作师叔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就是妖王真身。拜入北冥宗后,对过往的事情了解越多,我越吃惊。”
“几年前有一只小妖闯入一丈渊被我击杀,当时师父师叔外出游历,我有幸得到师祖厚爱,负责处理这些琐事,知道一丈渊的秘密。当时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私自进入一丈渊内部,利用封印查看妖王的情况。结果我看见的只是一副骨架,妖王早已死去。我心中骇然,失魂落魄的回去查看古籍,知道妖王死去等于复活。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萧师叔的身份,可我也知道萧师叔身份尊贵,我贸然指认不会有人相信我。”
“幸好我在古籍上找到一样可以照出神魂的器物,请摘星阁的前辈帮忙锻造。不料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导致照魂镜只有形没有神,而这镜子最终也毁在我师父手上。师父的维护,暗处的帮助都让我不敢声张,只能等待时机。”
辰少宁的话字字诛心,大家的脸色变的格外精彩。如果说赵华颜的话没有实证让大家质疑,那辰少宁提到的几点就格外重要。单是妖王已死,一丈渊只剩下骨架就足够引起恐慌。
千秋的死与人类不同,他的死等于复活!
人群中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暗处的妖族开始向萧君越这边移动。萧君越面不改色,眼中依旧带着嘲弄般的笑意。这个局面他们早就料到,按照计划,他也应该离开北冥宗和妖族汇合。只是就这样离开,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千防万防,没有防住辰少宁借别人的手使刀。
有人恐慌,有人怒骂,赵华颜这才感觉到畅快。他得意的看了韩麟一眼道:“韩宗主,你还不信吗?”
韩麟瞟了他一眼,看向萧君越,严肃道:“萧君越,辰少宁说的可是实话?”
“宗主,你心中已有决定,又何必问我?”萧君越说道,眼神落在叶寒栖身上,停顿几息,似不忍在他眼中看到失落被悲伤,又匆匆转移视线。
他这话无疑是承认自己的身份,全场震惊,赵华颜面露喜色,道:“千秋,我还以为你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当年你在鼎盛时期尚不能全身而退,今日你不过藏锋境,深陷重围,你以为你还走的了吗?”
“小人得志,赵华颜,时隔数百年,你还是和当初一样无耻。”萧君越冷笑,不死炎火从他脚下冒出来,炙热的气浪掀翻身边的弟子,逼的他们后退,给他空出一个空间。萧君越不在压抑不死炎火的暴烈,看着妖异的火舌飞舞雀跃,了解不死炎火的人脸色大变。
火焰助长萧君越的气焰,远远看去,仿佛艳丽的羽翼,随时都能让萧君越展翅高翔。
朽天星后退两步,和萧君越保持适当的距离,不管是援手还是抓捕都很方便。依旧有人沉寂在这个消息里无可自拔,他们窃窃私语,不敢置信。
萧君越在玄门的声望都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他为人如何,北冥宗的弟子最清楚不过。说他是妖王,可他身上看不见半点妖王的暴虐之气。可这话他亲口认了,大家有种荒诞感,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萧施主,你真的是妖王?”禅院寺的大师问道,眼中浮现犹豫之色。
萧君越回他一个佛家礼节,客气道:“我有妖王的记忆,有不死炎火,有妖魂,大师以为我是还是不是?”
“天下之事,是是而非,你是亦不是。”大师来了句深奥的话,心境澄明之人听得懂其中深意,心境杂乱之辈,只觉得大师是在放狗屁。
萧君越没想到禅院寺的和尚还是个明白人,哈哈大笑。
“自从八年前和寒栖遭到妖族袭击觉醒妖魂,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就料到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北冥宗囚禁我数百年,亦养育我数十年,传道受业于我,我与北冥宗的恩怨就此两消。至于其他门派,百年旧账我们慢慢算。”萧君越敛了脸上的笑意,挑衅道:“赵华颜,你说我今日插翅难逃,你大可试试。”
“千秋,你休要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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