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却觉得无所适从。也许在他尝试著更进一步时,他们原本对双方都一无所知、亦无所觉、更不为动,轻易就能丢弃的关系就无意中认真起来,彻底失去了控制的节奏。
他竟然忘了,虽然对梁丹而言无论林琅或者楚幸良都是全然陌生,他又能对梁丹熟识到哪里?他所知道的无非是梁丹几点会去哪里,有人和他通风报信他也就在暗中看著他喝喝酒、和朋友或者女人嘻闹罢了,又怎麽能了解一个人的真实。
他每接近梁丹一步,就更了解他一点,但相对的,梁丹也就看到了他更多的面目。
黑灯舞会,把一切妖魔鬼怪都藏匿起来,当灯光逐渐明亮,天不再黑,其中的不堪便曝露得彻底,在日光下让人随意评鉴。
——没有逃走的机会、没有安全感、没有遮掩装饰,突然之间主动权被握在他人手里,无形的…恐惧。
“…你想得到什麽样的答案?”
“随便。”
梁丹低下头:“说到底别人的事也是别人的,你说不说我知不知道关系都不是很大。但我来的时候想过了,我不能让你继续把我地下情人一样对待,随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有一天我们真分手了我连自己爱过的男人是谁都不知道,这太可笑了。”
他提到了「爱」这个字。
或者是梁丹这几句话说得太平淡又太真实,十分擅长用笑容粉饰谎言、用手段埋藏秘密的林琅嘴巴微张,顿了顿,他吞回了原本想要继续回避的说辞,重重地咬下一个字:“对。……没错,你的推理很正确。”
他看梁丹没准备说话,便继续说下去:“…十八岁那年,我让林暮河到父亲住的医院下毒,那时他只是去做一套例行的身体检查,其中有胃镜和取样等需要麻醉的项目。父亲麻醉未醒,原本留在房里看护的我在楼下和护士说话…”不出所料的,那些女人一见他有点意思,立即不顾职责围了上来。
他大概一辈子都记得在走廊那里和妆扮成医生的林暮河擦身而过的一幕…他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换,他知道林暮河是来做什麽的,也知道他拐进了父亲的单人病房…那时他心脏跳得极快,却一眼都没有回头。
他在兴奋,在兴奋著自己父亲的死亡。
虽然……其实他也没让林暮河去杀父亲,林暮河也没提出过,但两人都知道从八岁相遇那年之前林琅的唯一一个心愿就是让父亲死,所以林暮河才在林琅刚过十八岁没几天拥有支配遗产能力後就出现在医院,甚至没和林琅打一个招呼。是因为他的关系林暮河才去医院的,所以要说是他指使也没有说错。
但这些也没必要和梁丹细说。
“林暮河很容易就进去了,他用的是注射性毒药,十分明显的他杀。警察虽然怀疑我但没有证据,毒药生效时间我正在外面有一大群目击证人,他们也没能查出我雇凶的资金流向…事实上当时我连一碗饭都要靠父亲的钱买,不允许打工,身上连一分一毫都没有。”
这话说得简单了,他何止不被允许打工?从中学开始陪在身边对他还不错、会允许他跟陌生人聊天的保姆兼看护就变成心肠冷硬监视著他的男性司机,他在学校里有老师看著,来回外出都有司机监视,家里有仆人盯著,不被允许和陌生人交谈,身上多出任何别人的东西都会被没收,想要什麽包括一顿饭都只能先去求父亲批准,跟在身边的人才会拿出钱来帮他买。
有时候在电视里看到相似情节,主人翁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走再说,不过现实就是现实,这边警察和父亲关系很好,他一走,当天晚上通缉令就会贴满大街电视,回头被找到父亲肯定会给他植入晶片。
他几乎能想像自己的绝望——他一定会跟母亲一样疯掉的。
“林暮河呢?警察难道没查到他?”
“没有。中学开始父亲管我很严格,我没办法跟他说话也没办法给他东西,除了就像他跟你说的,他实在有困难就躲到我学校里,我指点几个同学去给他解围,再经常做类似的事给他打掩护,远远地对视一眼…不过也只限这样了。”
他故作轻松笑了笑:“总之警察们找不到证据,林家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没办法也只能放弃。父亲在外面结仇结得多了,谁下的手都不奇怪。”只是之後他就更擅长这种事——如果一个人做会被怀疑,那麽越多人插足把水搞混就越容易脱身。只要找能信任的人,没有人能怀疑他们的关系就一切无恙…就像是…纪祥的实验品是他自己杀的,他用的药剂仪器是小肖和林暮河分别采购的,负责丢弃他家「包裹」的不光有林暮河,还有章秀和好几个人…每个人都不怎麽乾净,但却能让本来显眼的污秽显得好像没那麽脏了。
这是一种共生关系,始作俑者是楚幸良,帮凶是林琅,从犯是林暮河和许多其他知情或不知情的人。
他不知道梁丹会怎麽想,但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拒绝了…如果…他也不能接受…………
兴许并没有接收到林琅带著些危险意味的眼神,倚在床头的慵懒男人打了个哈欠朝他招招手:“…过来。”那模样不像是唤狗,倒像是另一种不经意的勾人诱惑。
林琅不由自主走过去,被他一把抓住死死捏著手心:“你不会再走吧?”
“什麽?”
“我说你不会再搞避而不见这套吧?你突然说这麽多我还以为你要讲分手。”
“………”林琅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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