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上首,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的目光冰冷嗜血,像是淬着刀子,能将林岸活剐,林岸自然感受到了这种低气压,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是他最后要做的事情,只待皇上开口。
来之前顾敏之曾在玄衣司对他说:“现在皇上根本不会相信你,你查到容妃的那些证据,如果呈到皇上面前,只会加重他的怒火,反倒不如按下,等到日后再提。”
林岸回答道:“这件事关乎皇上的生死,大燕的安危稳定,我不可能纵容。”
顾敏之劝道:“你从小受皇室教养,又多年忠心耿耿,皇上断然不会直接取你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对付的是容妃,这次着了道,你觉得你把证据放在皇帝面前,皇帝会信吗?玄衣司全然在你的掌握之中,容妃之前查过一次没有问题,长生丸又有太医院所有太医检验,皇上现在服用了正有效果,他对长生丸的依赖恐怕大于对容妃的宠爱,和对你的信任。
林岸,一时冲动固然痛快,但皇上猜忌多疑,只会认为那些证据是你利用玄衣司职能伪造的,到时候扳不倒容妃,也救不了你自己,反而会让皇上对你之前所作所为产生怀疑。他会想你有那么多机会伪造证据诬陷他人,那赵家是不是没有通敌,那卫家是不是真的忠心,那周家、唐家又是什么情形,你到底又在为谁卖命?”
林岸骇然一震,“我没有……”
然而这样的辩驳是那样无力,顾敏之继续道:“在皇上眼里,你从前忠心耿耿,任何事都可以交给你去办,但现在一旦起了疑心,他会想你到底有没有私心?到底是不是勾结了其他势力?是不是暗中背叛了他?或者你还在图谋了什么?这一桩桩一件件,疑心只会越来越大,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林岸,你得想办法避免皇上怀疑你从前的忠心,否则你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你的存在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林岸愣愣道:“我从前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做给皇上看……”
顾敏之拍拍林岸的肩膀,“是,你只是做了你分内之事,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种情况,你都需要保存自己,容妃之事按下不提,至少不要在这当口提起……”
林岸点点头,“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顾敏之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林岸,“我告诉你什么,你原原本本告诉皇上即可。
林岸下意识摇了摇头,“这样你会死的。”
顾敏之微微一笑,“阿醒危在旦夕,岳父被囚于此,我还能如何苟活?”
林岸垂着眼眸,回过神来,只听上首皇帝雷霆一怒:“林岸,你可知罪?”
林岸连忙俯首,“臣不知有何罪,请皇上明示。”
皇帝怒问:“奉安公被捉拿那日,你滞留上书房,留宿太和殿,到底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林岸,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拿你当儿子一样看待,纵然是皇子公主们,也不及你在朕心中的分量重,但……但你竟敢,竟敢做出这等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你如何对得起朕?”
林岸身子伏得更低,“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皇帝道:“你这是认了?”
林岸道:“臣无话可说。”
那件事他无从辩驳,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前他没有经验,更无法辨别真假。
更何况即便容妃是故意以假乱真陷害他,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旁人眼里,容妃是宫里最受宠的女人,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应有尽有,为何要搭上自己的清白陷害一个和她毫无相关的臣子?即便大燕朝民风有多开放,女子到底还是名节最重要,容妃虽为西域女子,却跟大燕女子并无不同。
男尊女卑,亘古不变。
林岸又是武功高强的玄衣司首领,若不是他用强,容妃为何会服从他?任谁都不会想到林岸会是受委屈被陷害的那一个。
皇帝听到林岸的话,气结半晌,终于吐出两个字:“好啊!”
他指着林岸,“你很好!朕养你三十年,就是让你这样背叛朕的吗?”
林岸无法抬头,更没有看清皇帝的神情,只听到皇帝一边走近一边怒骂,紧接着自己被狠狠踢了一脚。
他被踢倒在地上,仰头看到了皇帝的脸,皇帝的脸色很不好,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张白纸。
“皇上……”
哐当一声,皇帝趁机抽出林岸的鹰纹短刀,那是象征玄衣司暗卫身份的佩刀。
“既然你管不住自己的身体,那朕就替你永绝后患!”
鲜血流了一地,林岸痛叫一声,紧皱着眉头却没再叫出第二声,他颤抖的手指狠狠抓在地上,脸色惨白。
“自己去玄衣司领罚!”皇帝撇过脸,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林岸喘息着,让自己适应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过了好久,他艰难地爬到皇帝的脚前,低声道:“皇上,臣还有一事,须得禀告皇上知晓……”
皇帝没说话,林岸顿了顿,轻吸一口气,“皇上嘱咐臣查办前太子遗孤之事,有线索了。”
前太子三个字,瞬间将皇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盯着林岸,一字一句缓缓问道:“什么线索?”
林岸将顾敏之交给他的东西,呈到皇帝眼前,那手指下意识颤抖着,显示着这人正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皇帝接过林岸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小包袱,他急不可耐地打开包袱,看到了一块明黄色的襁褓布,和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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