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天狐安静得正坐在他身边,眉眼低垂,一双剔透而温雅的妖瞳,有落花飘落在他发顶,最终滚落到天照脸上,像是找到一个舒心的安歇之处一样,静止不动了。
“你……”
“啊啊,静司恐怕要生气了,”天狐无奈的微笑着,却并不显得怎么担心,“但是,总觉得不能放你在这里不管,所以暂且留一会儿。”
天照挪了挪,大胆的枕到夏目腿上,蹭着凉滑的阳光编织的衣料,黄金瞳温驯极了,嘴上还小声说:“没有天羽衣舒服,本来没有意外的话,天羽衣是要传给你的,那是件防御的至宝,只是脾气不好……”
天照絮絮的说了很多当年高天原的事情,几乎每件事都要提到月读,总是匆匆带过不愿多言。说了好多,夏目也没有不耐烦的表现,反倒是天照,渐渐就睡了过去,高天原毁灭近万年,他从来没有睡得如此香甜过。
可是身为上古神明的霸道和强势,让他睡着了也不忘死死拽着夏目的袖子。
神社一时寂静,落花也好似止住了,生怕惊扰了神明的梦境。
柔和的白光亮起,天羽衣轻飘飘的落在夏目身旁,眼神复杂的看着天照。
“如果当年我在的话,他绝不会死。”低低的呢喃着,天羽衣眼前似乎闪现了那个号令四方的身影,温和仁爱的伪装下是何等的狂妄专横。
可是渐渐地,神明的影子被天狐取代,年幼仍不掩天生的温柔庄严。
天羽衣悠悠的叹了口气,伸手摩挲夏目的脸颊,白光闪过又化为了剑上的流苏。
“你实在是个太温柔的人……”
“都快被你驯服了啊……”
☆、第215章《暴风海》
“停!”日向龙也出声制止了蓝发少年的练习,不赞同的皱眉,“再这样练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成效,你难道想毁了你的嗓子吗?!”
人鱼不甘心的摘下耳机,眼神变幻莫测,发上沾着汗水,显得那蓝色愈发清透水润,倔强的站在那里,像只落水的小动物,他张了张口,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下次不会发生了……”人鱼的孤傲让他不可能说出太谦卑的话语,日向龙也也了解他难搞的性格,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来让他坐。
“s班里,你和一之濑是最用功的两个,一个两个的都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我都看不下去了。”日向龙也递了瓶水给蓝,人鱼接过,坐到椅子上大口灌了半瓶,只差在脸上写满【我不高兴】。
日向龙也试探着询问,这不光出于早乙女的授意,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以你在歌坛的地位,为什么为了转型,拼命到这地步呢?”
剪掉长发,隐瞒身份来到早乙女学园,一个星期以来拼命的架势吓到了所有人,练歌练到深夜,尤其是今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急躁得不同寻常。
“因为,想让他看到……”人鱼汗湿的额发下,苍蓝眼眸春水般温柔,脸上的不高兴也尽数退去,似乎想到了什么能够让他一秒钟内变得宁静喜悦事物,他半合着眼,眼下雪花型的碎钻闪闪发光,“想让他看到最好的我,而不是这样狼狈的样子。”
“是……你的作曲家吗?”
“嗯,也是我的——光神,没有见过他,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个多么温柔的人。”人鱼眼睛里都是闪闪的亮光,日向龙也难以形容人鱼脸上的神情,像是最温柔的笃信,又像最赤诚的虔敬。
“其他人无所谓,我唯独不能让他失望。之前他说‘是不是我束缚住你了’的时候,那个瞬间我真的快哭了,怎么可能是他的过错呢?明明是我自己的原因,他却把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把空掉的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人鱼站起来,细碎的短发拂过耳畔。日向龙也才从那近乎蛊惑的音色中清醒过来,就看到人鱼已经走到了门口,不由得大声提醒了一句,“作为你的班导,我有义务提醒你,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继续练习了!”
“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人鱼淡然地说,手握在了门把手上,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他于是又收回手来拿出手机,熟悉的号码让他眉心一跳,按了接听键,“夏目……”
他的声音被滔天的喧哗声掩盖,电话那头都是疯狂的尖叫声,甚至还有哭声,然后清亮而微带凛冽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微微的气喘。
“蓝,开视频!我无论如何都想让你看到,这片暴风海!”
这下日向龙也也看到了那画面,镭射灯射出的光线,昏暗的酒吧里,只有舞台上亮着,四个人站在台上,灯光打在他们闪亮的金属饰品上,银链生光,已经是成年人了,脸上却有未退的少年的张扬和桀骜,主唱风见修抱着吉他,将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全场霎时间静得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在轻轻的呼吸,生怕惊扰了一场美梦。
是的,美梦!编织的美梦!从他们年少轻狂之时,暴烈的旋律就已经奏响,这支乐队以唯我独尊之姿,横扫地下歌坛,在青春深处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虽然时隔多年,歌迷们早已不在年轻,有的甚至已经成家立业,但是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的热血仍然止不住的沸腾!
这支乐队——独一无二,世所无双!
贝斯金属质感的音色幽幽响起,似乎在苍茫的海上,燕隼狭长的羽翼拂过波浪,一道灰白的水纹荡开,黑黛色的海面沉重到近乎压抑,只有风掠过羽毛的声音,深处涡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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