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稍微有点不舒服。”
“老刘说你经常来医院?怎么不告诉我?”李唯想掏根烟出来抽,又想起这是医院,把烟盒塞了回去,“挂的哪个科?再进去……算了,明天去自己医院看,做个全身检查。”
他要拿云溪手上的药过去看,被云溪躲开了,尽量装作自然地起身往外走。
歇了这么久,身上有了些力气,他走得慢,把步子迈的很稳。
李唯身上正有事,这会儿云溪看着没大事了,就没跟他们一块回家,在车窗外弯下腰不容拒绝地对云溪说:“晚上收拾准备一下,明天去体检。”
云溪点头,慌得发抖,可他却说不清楚那恐惧从哪里来。
当初离开福利院的时候,院长对他嘱咐的那句话,其实已经不再那样让云溪在意。
这会儿清醒了,而且他在家里住了这么久,心里早就明白,就算被人知道了他的病,也并不会发生因此而被送回福利院的事。
这是一桩小事,对于领养人傅闻远和被领养人云溪来说,无足挂齿,不足为提。
那是为什么呢?他在座位上垂着头,捏着手指头想明天要带他去体检的李唯。
被李唯从西山带回来那天,他觉得自己很喜欢李唯。在车里,一路上,眼神都追随着他。
等到了家里,发现跟他写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变成了傅闻远,他又觉得自己喜欢傅闻远。
想观察傅闻远、了解傅闻远,看看傅闻远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吃完饭看什么报纸,跑步机的频率调多少。他全想知道。
但那时候他更想从傅闻远那儿得到些什么。
比方说让傅闻远关心一下他的学习情况,有没有好好写作业,小测成绩是不是好。要是能训他两句,云溪觉得自己会高兴地蹦上两蹦。
这全是他在前十七年所渴望的东西,亲情、父爱、家庭。
可是傅闻远这个人实在混蛋,混蛋的过分。
他没有一点身为家长的自觉。云溪的成绩他无所谓,年龄喜好一概不知,甚至没打算过要和这个养子相处出什么感情。
他把自己放在一个全然冷漠的位置上,跟云溪之间,只比陌生人要好一点——他们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
所以他在无意识中肆无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属于成熟男人的令人没法抗拒的魅力。
如同一樽醇酒,一副泼墨山水画。云溪品不出,看不透,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他十七岁,是正鲜活的年纪。身板在抽条,性意识还没成型。皮肤嫩的能掐出水,那颗心也嫩,嫩到可以轻易爱上一个人,顾不及身份,也不在意性别。
十七岁是多好的年纪,就能是多坏的年纪。
好在他看清了自己的喜欢,就能勇敢的无知无畏,敢把一颗心全部交托出去。他不再那样渴望收获,满脑子只想付出。
坏在十七岁听起来就不值得多少信任。他在法律上还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感情又有多少可信度呢?云溪张开自己的手,里头一穷二白,他拿什么喜欢傅闻远?
云溪尽力想让自己能“配得上”傅闻远,但一切看起来都很荒唐。他仅有一腔爱意,不知道是不是只感动了自己。
不能更坏的是他自带一副虚弱的身体,这让人更加自惭形秽。
傅闻远宛若一尊天神,而他是膜拜天神的凡人。
凡人千千万,天神为什么非得要爱上他?
对于爱慕者云溪和被爱慕者傅闻远来说,这关乎一项加减分。
云溪理智上明白这段关系从开头处的一切不可能,却又无法自制的在这不可能的基础上找寻一切可能的线索。
他努力展示自己的加分项,尽力掩饰自己的不足处。
云溪攥圈在胸口捣了几下,试图缓解过于剧烈的心悸。
体检在一家私人医院做完,过程和结果都在意料之内。李唯拿着单子听医生说了半天,出门后还有些愣怔,问等在门口的云溪:“你……有心脏病?”
云溪很平静地点点头,“先天性的,医生也说了吧,不严重。”
“不是这么说……”李唯少见的词不达意,“就是吧、就是,你……你怎么不早说呢?也没特别因为这个照顾过你,我就是干这个的,先生把你交给我,现在……”
“现在就很好啊。”云溪尽量装作没事,“只要我按时去医院拿药吃药,就没问题。”
李唯跟医生聊过,虽然情况没有云溪说的这么乐观,但也确实没坏到哪去。他恢复过来一些,把病历装好,挥手说:“走吧,先带你吃饭,然后回家。”
两人都坐在后座,沉默了一会儿,李唯突然说:“当初院长说你身体不好,原来是这个。”
云溪嗯了一声,看着有些没精打采,李唯立刻问:“身体不舒服?”
云溪连忙说:“没有,没有。”
他想了想,问李唯:“李叔叔,可不可以……先不告诉先生?我自己跟他说吧。”
李唯倒没多在意这个,傅闻远没有知道这些事情的必要。于是他点点头,说好。
这回总算又想起云溪没有手机这件事。李唯带他吃了顿清淡的,楼上就是商场,进去拿了台手机,又拿了台平板。
下车时,云溪抱了满怀,李唯在车上跟他再见,“我的号码给你存进去了,有事打电话。下次再难受,可不能自己去医院。”
云溪全答应下来,阿姨早等不及了,迎上来就问:“怎么回事?今天一回来,司机就说你昨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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