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在丫鬟的搀扶下也到了岸上,紧随徐禾其后。边走边道:“没一刻叫人省心。”
这一日烟雨蒙蒙,山的轮廓都被打湿,延往大昭寺的石阶白得瞩目,深入云处。
他气喘吁吁跑到台阶前,刚抬袖擦去额前的汗,抬起头,往上看。
一下子愣住了。
青烟熏染黛色山峦,整片天地淡雅如一幅水墨画。
青松挺拔,鸟鹤无言。
石阶入云深处,有人自云深处缓步而来。极高山顶,飘渺的白色衣袍,隐入雾里。
石阶旁,一条小涧,积雪融化的水沿着山势汩汩流下。而他足下掠清风,宽大的白色衣袍疏朗明透,远看,莲绽风中。
徐禾沉默了。
紧随而来长公主惊艳之余也不说话了。
家仆们都张大嘴,怔怔看着台阶上走下的僧人,如见神仙。
白衣僧人走近,眉眼透澈。清丽淡雅,一如这如画山水。微垂的眼睫遮住漆黑瞳孔,唇噙半分笑意,给人冷淡飘渺却又温柔之感。
徐禾:“……”
一个省略号,已经,不能够,表达,他现在,内心,操蛋的情感了。
白衣僧人伸出手,修长洁白,翻转,变魔术般,掌心出现一个木魔方。
他的笑映着山和水和天和地,“是你的么?”
声音也似山泉悦耳。
围观的仆人们都呆愣,面露惊色,一些年少的丫鬟们甚至有些害羞,往后躲了躲。
长公主目光如炬,一直打量着这僧人。
但他恍若未曾察觉,只是含笑盯着徐禾看:“它滚到了我脚下,我便下山寻你来。”
“哦。”徐禾冷漠地:“我们认识么。”
白衣僧人笑了一下:“不认识。”
徐禾一脸血地从他手里夺过魔方,逼着自己闷声说了一句谢谢。
白衣僧人道:“此物是不是叫魔方。”
“……你说呢?”
tmd这还是老子告诉你的好么!
白衣僧人笑说:“此物倒是有趣,上推下移、起起落落,你以为陷入绝境,谁它下一秒柳暗花明,”他顿了顿,“如人生。”
……牛批。
徐禾一把扯过长公主的手:“娘,东西拿到了,我们走吧。”
他要极力克制自己才能不冲上去打爆这个骗子的头。
长公主瞪他一眼,嫌弃他没礼貌,但确实是天色不早也该走了。
但在转身离去之时,她还是回头,问了一句:“我没在京城见过大师,大师法号是什么?”
眉眼疏朗的仙风道骨的白衣僧人笑:“不知。”
徐禾:操你大爷。
长公主一愣。
白衣僧人道:“贫僧法号不知。”
雾气渐散,光出来了。石阶旁泉水流下,如幽咽声。
青松静默,松针映光,射出冷意。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
只是徐禾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美景。
现在,他非常难受,气到吐血,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
他就说他怎么可能忘带魔方,准是这个贱人悄悄偷了过去。就为了装这个逼。
妈的。
——老子叫你找个富贵人家下手!谁tm让你找我下手的!操!
他上船之时回头看了一眼。
装模作样半天的和尚露出马脚,朝他一笑,得意洋洋。
——个王八犊子!!
这股气一直持续到回将军府。
长公主夸赞道:“那小僧人年纪轻轻,但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徐禾翻个白眼,没好气,冷言冷语:“娘你别信他,那就是个骗子。”
长公主道:“啧,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
徐禾:“……”
死和尚,我记住你了。
第20章落水
回国书院的前一天晚上,徐禾终于把拼凑魔方的规律弄出来了。他弄出来后,闲得无聊,干脆在一张纸上写起了魔方的还原公式。
找到特殊的十字结构,定颜色,复原上层,再按中心块拼凑其他面……
写了半天,不知不觉已经深夜了。
盯着这张满载了自己智慧的纸,徐禾撑着头,盯久了,突然就灵光一现。
获得系统赠与的金手指后,他多了很多空余时间。
时间一足,人就不会只满足于吃喝玩乐。
他上辈子就是数学系的,最开始选这个专业,只是单纯为了逃避背书。但学久了,就发现这东西的用处是真的广。现在有了系统给予的金手指,一种大胆的念头涌上脑海。
他在这个夜晚,深沉地思考:“或许,我可以成为一个名流千古的人物呢。”
啧,有点炫酷。
徐禾一下子坐姿都端正了。
他握着笔,想着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名流千古。
诗人文学家就不用考虑了谢谢。
系统与其说是给了他过目不忘的能力,倒不如是在他的大脑里面建了一个容纳古今中外的图书馆。只要他想,相关内容,都可以查阅。
徐禾记起了那一丛豌豆花。
……遗传学家怎么样?
这三个字在大脑里一闪,瞬间脑海里自动浮现几本书。稍微翻阅,文言文和英文都自动转为他能看懂的描述。从古至今,无数理论的碰撞交替,甚至最开始孟德尔验算的草稿都惨杂其间。
徐禾高兴地拍起了桌子。
挺起胸膛,可以的。
杂交自交。
显性隐性。
动粒端粒。
他已经能想到后代人对他的深邃思想、科学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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