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虎。
“小白,”应周冲许博渊歉意地笑了笑,俯身捞起地上的毛球,白皙纤直的手指在毛球耳朵上掐了两下,低声道:“他也不是故意的。”
小白不依不饶地又叫了两声,应周跟教训小孩子似的,食指在小白额头的王字上一弹,“再叫就把你送给竹澜。”
许博渊早就调查过琊晏阁,托许婧鸾的福,他对里头的什么梅兰竹菊的名字都很耳熟,应周一说“竹澜”,他便想起来,竹澜正是琊晏阁如今的头牌。
小白一声喵叫卡在喉咙里,金黄色的竖瞳瞪大,鼻头耸动,两侧的胡须一抖一抖,三瓣唇张开露出底下的虎牙,许博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竟然在一只猫的脸上看出了“震惊”与“受伤”的表情。
这只猫……是猫妖吗?许博渊想,也许昨晚那只虎也是只虎妖罢,那么眼前的应周,又是什么呢?
“抱歉。”
“嗯?”应周抬头对上许博渊的视线,这才反应过来,“我没事,不用道歉。”
应周比许博渊要矮一些,微微仰着头才能与他对视,大概是因为被道歉了,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她身上的诅咒还未解除,紫玉环里的法力有限,撑不了太久……”
方才才亲眼见证了起死回生的奇迹,半个时辰前还无法信任的话此刻已经激不起一丝怀疑,只要能救许婧鸾,管他是妖是魔,许博渊沉声道:“要怎么做才能解除?需要我做什么?”
应周想了想,问:“昨晚那个……那个人在哪?”
他指得是那个黑衣人,哪怕是法力再高强的妖怪,也不可能凭空在别人身上下咒,总得有些接触罢,也许可以从那人身上找到一点线索也说不定。
许博渊很快答道:“送去大理寺了,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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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王府的马车宽敞舒适,应周把小白放在膝盖上,左肩还是很疼,抬手揉肩的动作落在许博渊的眼里,许博渊便从主座上起身,坐在了应周身旁,带着歉意道:“抱歉,刚才一时情急。你把衣服解了,我给你……”
——他戛然而止,因他突然想起,应周是琊晏阁那种地方的人,与寻常男子不同,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条对于他们之间也是适用的。他不想应周误会什么,也理应避嫌,但话都说到这里了,再改口未免尴尬。而且应周的肩膀是他伤的,人家为救许婧鸾砸了玉,受了伤,此刻还马不停蹄奔波,自己若是不闻不问,岂非狼心狗肺?
他的手上捏着一个白瓷瓶,是上好的红花药油,方才叫人备车时吩咐小厮去他房中取来的。因他常年练武,床头总是备着金疮药酒一类,都是宫中秘方精细熬制而成,效果显著。本想趁着路上的时间为应周上药,结果现在却进退两难,一时尴尬。
然而应周歪头看着他,明显是在等他把话说完,许博渊只能说出了最后两个字来:“上药。”
“哦。”
应周不知道他心中这一番弯弯绕绕,闻言自然而然解了灰色外袍。
底下白底昙花纹的单衣束二指宽的腰封,勾勒出单薄却流畅的身体曲线,应周松了领口向旁边拉开,许博渊这一拳未尽全力,只是肩头上淤青了一块,位置在锁骨下方半寸,靠近胸口,应周自己一低头就看到了。
他的皮肤很白,颜色偏冷,肩骨瘦削,从侧面看线条利落,一道锁骨从脖颈下至肩上,划分出深陷的肩窝,那一块淤青正在锁骨下两寸的地方,十分醒目。微微低头时,黑发垂落一缕,隐约可见修长美好的后颈曲线,颈与肩的交接处是突出的脊骨的形状,不似女子般柔软娇弱,别有一种属于男子的赏心悦目。马车里有点昏暗,他却仿佛会发光一般,质润如玉,明明是温和的,却刺得许博渊双眼微微发热。
许博渊不禁闭了一下眼。
“唔,”应周抬手戳了戳淤青的地方,道:“不是很严重。”
他从天上摔下来那一下,身上摔出了数块这样的淤青,比这一块大得多也疼得多,但过了几天就自己消退了。
许博渊深吸一口气,将胸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烦闷焦虑强压下去,道:“我给你上药。”
红花药油的味道不算难闻,清幽浓厚的药味中,许博渊手指沾取后在应周的淤青上揉推起来。
应周的皮肤很凉,比寻常人的体温似乎要低一些,绸缎般光滑细腻,许博渊的拇指本来按在他的肩头支撑,然打滑了两次后只能转而撑在肩窝里,另四指将淤血由中心向外推开,上下左右,每个方向重复两次。他做起这些来很有经验,下手力道控制得很好,应周倒没有觉得多疼,只是因为那药油渗入皮肤,肩头开始发烫了。
见他眉头紧蹙,一脸不舒服的样子,许博渊下意识放轻了一点力道,“疼?”
应周摇头,水红色的唇里吐出一个字来:“热。”
许博渊的手指一顿,白瓷瓶从另一只手上脱落,落在了地上,咕噜噜滚了出去。
其实事后回想起来,许博渊觉得自己那一刻的反应实在是有点可笑,但在当时,他心中回旋的所有念头零零总总汇聚成了一句话:琊晏阁不愧是大昭首屈一指的南风馆,□□出来的人果然是……风情万种。
许博渊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应周眨了眨眼,问:“好了么?”
“好了,”许博渊把地上的药瓶捡起来,“一点淤血而已,推开就没事了。”
“哦……”
应周低头一看,橙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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