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用,就请人装修成私房菜馆,翻新了墙面摆了花儿,还请了厨子,偶尔过来吃点儿。”
沈顺清也仔细打量着房间,屋内弥漫着淡淡檀木香,窗边是粉黄色的帐幔,帘子下方摆放着绿萝,枝叶垂下来睡在地上,丝毫不像发生过凶案的样子。
景青禾夹了片鱼肚上的肉,小心地挑着刺。
“我啊,投了感情的东西,总是希望它一直是好的。”
他扒出一根鱼刺,扔到一旁:“容不得有人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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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青禾含了鱼肉细细咀嚼着。
“产业园是我的构想,只是没想到祁云会反对。本来这也就是我和祁云的分歧……”
“谁知道冒出个杜晓菁。”他蜷起食指,轻轻敲着高脚杯的杯底,发出叮叮的响声。
“我记得那天就像现在这样,大冬天,特别冷——”
空旷的化工厂,空荡的楼道,楼外寒风刺骨,楼道里也好不到哪儿去,但祁云不觉得冷,反而像是全身的血液都猛冲上头,他紧抓着一卷图纸,几乎要把它捏碎成两段,面前是一脸怒意的景青禾,一步步向他逼来。
这图纸是他从景青禾办公室里翻出来的,里面把偷梁换柱的地方画得清清楚楚,从毫无功能的厂房到埋在土壤下的排污管道。开工仪式后,施工队就会按照这张图进场施工。
有个声音在他脑袋里一遍遍回响:不,我们不能这么做。
“这施工图不能送出去!”
景青禾:“别傻了,招标招了,合同签了,现在说不给图,人家施工方能答应吗?”
“我没说不建,但是要建就要建一个完完整整的产业园。”
景青禾呲笑:“那你出钱?几千万的缺口你补上?”
“……”
“祁云,你听我说,祁董打通了很多关系才让上面监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施工方那边也说好了,只要我们动工,不会出岔子的。”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景青禾火了,暗骂真他妈个猪脑:“我们义华就要连‘现在’都要没有了。”
不,不能这样做。祁云把图纸藏到身后:“那花明村的人呢?芙水河下游的人呢?他们不能天天喝着这些含苯含乙烯的水,他们的生命也很重要。”
景青禾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真的是学艺术学傻了。一桶污水倒河里能污染多少,义华一天亏多少,你比较过没有?”他指着祁阳脚下,压抑不住怒气:“你要不要睁大眼睛看看我们义华现在是什么处境!”
“放弃你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看看眼前,看看我们的股票和账目,看看那些赤字!我不想有一天这厂里的一盏灯、一张椅子都要卖了抵债!”
景青禾逼近:“把图纸给我,我不想闹到祁董那里去。”
“不行……”祁云后退,猛然间像是撞到了什么,确切的说,踩到了谁的脚。那人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发出极其微弱的一声:“呲……”
祁云回头,景青禾也朝他身后看去。
“杜晓菁?”
杜晓菁畏畏缩缩地站在祁云身后。
“我……我看到祁总和景总还没打卡,又,又听,听到楼上有声音……”
杜晓菁生得漂亮,此时声音发颤,看上去受了惊,倒让两个大男人火气去了大半。
祁云转过身:“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刚刚,刚刚才上来。”
趁两人谈话,景青禾一把施工图从祁云手上抽了去,又对杜晓菁说:“我和祁总加班,你不用管,先回去。”
杜晓菁低着头站在原地没动,景青禾朝祁云看了一眼,祁云在两人间打量了一圈,才说:“我送你下去。”
“这事情本来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景青禾夹着面前一小盘卤花生米:“至少我这么以为。”
“祁董知道祁云反对,临近开工前怕他闹事,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倒替我省了事,我把图纸整理好,交给施工那边的头儿了。”
“可没想到啊……”景青禾突然笑了,微微仰起头。
“产业园开工那天,祁董中午设宴招待,市领导、承建的人都来了。这一桌人对产业园是个什么样都门儿清。施工单位的头儿是个胖子,喝得红光满面,都站不稳了还搭着我,对我说‘景总,你们那图纸少了一张啊。’”
“他一张嘴,满是酒嗝的酸味,说什么‘这也不是多大事,反正工期长,补上,补上就行。’”
“我心想这人醉得他妈长什么样都快记不得了,居然还能说出图纸少了一张,搞不好是真的。祁董也让我回厂里找,找到就带过来,正好对方人在这儿,直接交上。”
景青禾搁了筷子。
“可我交不上,我在办公室找过了,所有的图都送出去了。没有,哪里都没有。”
他朝沈顺清看过来。
“沈记者,你觉得这图纸去哪儿了?”
十五年前冬——
林城冷得不像话,北风跟恐怖片里的作乱的妖风似的,卷着沙石穿街走巷。
化工厂的职工都早早回了家,他们只能简单吃个午饭然后再赶回厂里搭车,随车到花明村去参加开工仪式。
景青禾把办公桌上的文件翻了个遍,又往楼下冲。
“景总,您怎么回来了。”说话的是厂里的老保安,姓高。
“找东西。”景青禾问:“这些天有没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进过我办公室?”
老高吓了一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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