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奴给他们玩,宣王果真是诚意十足了。
这个鲛奴模样生的比北荒的天神还要好看,一身皮肉细嫩得能掐出水来。
穿着的衣服全是最金贵的蚕丝软绸,捧在手心里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捧着一汪清泉。
一个士兵爱不释手地抱着一团衣服,忽然一愣,他好像在袖子里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士兵瞒着同伴们偷偷瞧了一下,发现这鲛奴袖子里居然揣了一块上好的白玉。
他一个草原上的普通士兵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昂贵,但是那色泽那质地显然就不是便宜货。
士兵趁同伴们不注意,悄无声息地把那块玉佩揣进了自己怀里,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看衣服上的花纹。
御华池里的淤泥被铲了个干净,连湖边的石头都被一块一块掀起来反复检查。可是依然找不到那块玉佩。
三天过去了,裴扬风魔怔了一样日夜守在御华池边亲自监督,怀着急切又痛苦的期待,妄想下一刻玉佩就会出现在这一片狼藉之中。
宫人们没有找到玉佩,裴扬风却收到了顾云深从江南寄来的信。
信中说他翻阅了云空阁中的医典,从碧海青天水的配料研究,做出几样解药。虽然未必能治愈陛下,但应该可以缓和碧海青天的毒性。
裴扬风看着信上的“陛下”二字,神情一时恍惚,竟像是如梦初醒,煞白了脸色。
叶栖华……叶栖华……现在还活着吗?
叶栖华在做梦,一个又一个半真半假的梦。他梦到少年时金碧辉煌的皇宫楼阁,梦到御花园里争奇斗艳的万种名花。
花色浓艳,芬芳扑鼻。
裴扬风身穿轻甲从御书房中走出来,笑吟吟地向行了一个不正经的礼:“微臣参见六皇子殿下。”
叶栖华在明媚炽热的阳光下微微红了脸:“舅舅,母后在凤宁宫等你了。”
裴扬风手臂随意搭在他少年单薄的肩头:“殿下,微臣难得回来一趟,你就不想和微臣单独说说话?”
叶栖华涨红了脸:“你你你胡说什么!”
阳光下的裴扬风笑意盈盈,低头凑在他耳边说:“微臣从长秦关外卖了几坛好酒,殿下想去微臣家尝尝吗?”
叶栖华手足无措地红着脸点点头,任由裴扬风带着他翻过高高的宫墙,策马飞驰在京都繁华街道上。
将军府里的桃花开得绚烂夺目,漫天花雨簌簌落落掉在人的肩头和发上。
树下摆着一张软榻,酒坛七零八落地堆在落满花瓣的青石板地上。
叶栖华喝得半醉,伏在裴扬风宽阔肩膀上低喃:“我好想你……舅舅……栖华好想你……”
暖阳,微风,花雨,烈酒。
衣衫凌乱,发丝纠缠,抵死缠绵。
叶栖华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可他想不起来了,温暖的记忆里他和裴扬风早就两情相悦,他是忠臣,他是明君,在京城暖阳中痴醉着过完了一生。
肮脏破败的战俘营里,相貌极美的玩物呆呆地睁着眼睛,一双蔚蓝的眸中渐渐泛起了灰白。
他一身yín_luàn伤痕,呆滞的面容中却缓缓勾起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
正在发泄的士兵被这个笑容吓得背后一寒,忙退出去三步远:“这这这人是不是快死了?”
另一个士兵猥琐地笑着搓手:“换我换我,老子就爱这一口。”
他还没来得及下手,一队御林军闯进了营帐中:“宣王有令,带各位梳洗换衣拜见兀烈公主,见过公主之后就护送各位回国。”
他们已经被关了三年多,回家和自由的诱惑远胜过一句早被糟蹋得惨不忍睹的身躯,于是纷纷兴高采烈地跟着御林军去梳洗了。
拿到玉佩的士兵更是高兴,他摸着怀里的玉佩,想着这块玉能从游牧贵族那里换多少牛羊,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战俘们离开,空荡荡的战俘营里一个人走进来,布满细小伤痕的修长手指颤抖着轻轻落在了叶栖华沾满污秽的脸上。
意识早已模糊的叶栖华轻轻颤了一下,习惯地张开嘴含住了那根手指,柔软的舌尖缠上去,舔舐着指腹上的薄茧。
指尖被裹在柔软湿热的舌里,裴扬风心里一颤,抽出手指捏住叶栖华的下巴:“叶栖华。”
不知是昏是醒的人毫无反应,依旧呆呆地张着嘴。
裴扬风在这片寂静中忽然察觉到了久违的心如刀绞,五脏六腑疼得他喘不过气来,声音颤得厉害:“叶栖华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叶栖华听不到了,他半梦半醒地沉沦在幻觉里,梦里的裴扬风笑着把吻落在他眉心上。
裴扬风手指在发抖,他竭力冷静地判断可能是碧海青天的毒让叶栖华失去了听力,还好……还好顾云深已经起身来京城了,可能……可能马上就会到。
不,顾云深一定马上就会到!
裴扬风解下大麾包住了叶栖华一丝不挂的身子,颤抖着轻轻吻在叶栖华眉心上:“对不起,栖华,对不起……”
他不该在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不该的。
一块玉佩,叶栖华只是扔了他一块玉佩而已。他怎么能如此残忍,他怎么可以……
裴扬风从未这么害怕过,他害怕来到战俘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他害怕叶栖华再也醒不过来。
此时此刻,裴扬风才忽然发现,叶栖华已经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血脉牵连了。
等在战俘营外的侍卫默默牵着马车,看着裴扬风怀里的人不知道该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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