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范俨便动身前往信中所说的地方,他也不敢再去找京兆少尹,那信中说只要他一人前往,范俨怕他们伤害孩子,自是不敢违抗。
骑马到了那地方,范俨心中又起了嘀咕,这地段,这门庭,那歹人要是能买得起此处的宅子,何苦来绑他的儿女。门房是个年轻小厮,神情恭敬客气,调教的倒比自家那五大三粗的门房还要好,实在不像是绑匪的同伙。可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范俨也不敢贸然发问,只想快些见了正主,好救出自家孩子。
越走近房子,有一股子芸辉香气便越发明显,芸辉是种原产于阗国的香草,常被舂碎为屑后涂之于墙,此草香气弥久,入土不腐,极为难得,等闲富贵人家是寻不着的。
范俨疑惑更甚,直到他见到那堂中所坐之人,霎时就血气上头,险些站不稳,但好在范俨也不是个愣头青,他稳住了心神,听得一旁碧纱帷中传出小孩子的笑声,范俨听得出那是女儿仙瑞的声音,便又安定下了几分,拱手施礼道:“侍郎是贵人,这两孩子在此处怕是会扰了侍郎的清静,还是让下官带他们回去吧。”
游夙盘腿坐在榻上,抬头招呼道:“范总监坐。”他神情和缓,像是与寻常好友相聚。
范俨在眼下这时候根本就不想同游夙惹上关系,他心中有事,更是忐忑,道:“谢过侍郎,只是天色已晚,怕家中人牵挂,我们还是回去了罢。”虽然他不知为何游夙要带走他的孩子,可他也无意知晓,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侍立在旁的婢女看了游夙眼色,便将纱帷掀起,只见两小儿一同坐在榻上玩耍,陪着他们的是两个眼生的侍女,却不见范府的奶娘。范仙瑞见了父亲,更是欢喜,忙从榻上下来,跑到父亲身侧,举着手中的摩合罗,道:“阿爹,你看我新得的摩合罗。”范昊比妹妹要懂事不少,见父亲来了,便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范俨身侧。
范俨见儿女无恙,心中自是欢喜,他蹲下`身搂着女儿,又拉过儿子的手,对游夙道:“昊儿与仙瑞顽劣,已是叨扰侍郎多时,我们…”
“来。”游夙不等范俨说完话,便笑着向范仙瑞招了招手。
范仙瑞哪里知晓游夙是何等人物,只知他长得好看又赠她摩合罗玩,心中欢喜的很,便挣脱了父亲的手,走到游夙身边,又对范俨道:“阿爹,这摩合罗就是他给我的。”
游夙低头冲范仙瑞笑了一下,复抬起头,对范俨道:“不如请令郎君与女公子用了晚膳再回去吧,我与范总监也好说会儿话。”
听这话游夙是不想放他们走,见女儿与他又如此亲近,范俨更是一阵心悸,便道:“游侍郎若有事吩咐,尽管找我便可,只是稚子无辜,还请游侍郎先让他们回去。”他今日以儿女为饵,诱自己到这里,总不会是来话家常的。
游夙捻了块毕罗给范仙瑞,范仙瑞拿了点心便跑到父亲身边,想让父亲先吃,范俨看着憨态可掬的女儿,心中满是不忍。
“范总监不用如此防备我,既然令爱肯与我亲近,便可知我不曾苛待了他们。”游夙擦了擦手,继而笑道:“范总监这么迟才回去,可是禁苑里事务繁忙?”
“还…还好,只是去了友人家拜访。”范俨摸不准游夙意图何在,警惕地回答道。
游夙如有所思地点头道:“这友人该不是姓孙吧?”
范俨神色大惊,他们行事还算缜密,怎的游夙会知晓此事,可他心中又拿不准游夙究竟知道多少。不过游夙既然知道他去了孙家,他再抵赖也没用,便道:“孙将军与我父亲是旧交,我不过顺路去拜访罢了。”
游夙又做了个手势:“还是先带他们去用饭吧,免得饿着了。”范俨无奈,只好由着侍女将孩子牵走。
屋内的香气很是好闻,可这文柏为梁,芸辉砌壁的豪宅,在范俨眼中却无异于烈火地狱,直烧得他浑身冒汗。范俨与游夙并未打过太多交道,但游夙的手段范俨是听过不少的,便愈发觉得那人笑意阴森起来。
“你是在为太子做事?”游夙说话的时候神情轻松,似在欣赏范俨脸上失措。
太子有今日的地步,游夙功不可没,既然是他将太子逼上绝路,那他也不是没防着,而今日进入孙家的那几人之中,范俨无疑是最容易被攻破。
“太子是君,满朝文武都是…都是太子的臣子。”范俨看了眼游夙,不由的心中一紧,方才孙世辉千叮咛万嘱咐的神情又出现在范俨眼前。
游夙似乎是轻叹了一声:“太子想谋逆,你也要跟着做反臣?”
范俨冷汗直下,他如今已上了孙家的船,现在要再靠岸,怕是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道:“游侍郎,此话不可乱讲。”
游夙又捏了一块毕罗,却不急着吃,道:“在我这里说总比在大理寺狱里交待要来的舒服些。”
“难道游侍郎说什么便是什么吗?我不过是与孙将军有些私交,这也不行吗?”范俨急道,就算游夙亲眼自己进了孙家的大门,那他也不会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与太子有关系。
听了这话,游夙也不恼,笑道:“若真要定你罪名,难道你还怕我寻不着你的错处吗?你死便死了,可到时候抄家流放没入奴籍,受罪的都是你的家人。”
游夙咬字很轻,可落入范俨耳中却是一声惊雷:“侍郎是在威胁我?”
“我非君子,却是忠臣。”
游夙下了榻,缓步走进范俨,又道:“说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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