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结局,刘晏并没有拷问出来宫里的奸细是谁,这让忙活了一天的大家都很苦恼,带着疑惑和沉重的担子各自入了各自的梦乡。
日子天天过去,长乐是个让人无比放松的城市,虽然背后还藏着一个奸细的秘密,但人前他们面对着彼此,都没有一个人面露疲色。
后来无意间吃饭时提起王闽,刘晏脸色很差。
“王闽?”
“嗯,”提起王闽的始作俑者笑轩咬着筷子,不知道这个名字怎么触了刘晏的雷区,“这个人怎么了?”
刘晏脸色越发不好看,搁了筷子:“那个蝗虫怎么来了长乐?玉禾!”
玉禾应声跑了进来,听了后也瞪着疑惑的眼睛:“这不可能,我们一直关注着他的住所,京城那边的人没有发来异状。”
刘晏:“叫千睿带十人去京城,查一下那边有没有异状,为什么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来了长乐。这个蝗虫……啧。”
玉禾领命下去后,刘晏无比严肃地看着毕空道:“回京后,发生任何事情,不要信任王闽求助王闽。”
可是王闽那时候还好心给毕空提醒了京城的异状啊,于笑轩眉头皱成川字,还咬着筷子疑惑地想。
不等他开口,奕王夫妇先说了话。
先是奕王妃对儿子瞠目道:“陵儿,你还要回京?”
“刘陵,你想回京城去?”奕王这次和妻子的反应很像了,在他眼里,儿子这行为简直不可理喻,“你想清楚了吗?现在京城内里究竟多乱你比我们都清楚得多,你要回去是要分一杯羹还是争权夺势都是九死一生的啊,在长乐跟爹一起管管这府邸不好么,让你叔叔给你造个假身份,然后爹娘帮你找寻一下好姑娘,日子轻松一点,平凡一点,难道不也幸福吗?”
就知道一定会提到娶媳妇,为什么一定要找个好姑娘,好兄弟不行吗?于笑轩和他手上的筷子杠上了,咬着不放。
毕空一听见爹娘说这些就面露疲色,他这些日子过的不算舒坦,压力在肩上压着,他爹娘还时不时搞个突击,没把他和笑轩吓死,幸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不然他真怕他娘撒泼丢人。
不等毕空开口,奕王妃又抢了话头道:“那位置可是高处不胜寒,你看你皇奶奶,再看你皇爷爷,莫说是爹娘舍不得你走要你断送前途,爹娘只是怕你累,怕你……那孤家寡人当着滋味可不好受啊,你别说那后宫佳丽三千,个个都心怀鬼胎,不如现在找个好点人家的姑娘。”
说来说去,还是姑娘不姑娘的问题。笑轩终于在筷子被咬出牙印的时候放过了筷子,盯着一大碗猪蹄子,已经是了无食欲。
他想了想,尽力委婉道:“男儿志在四方,想必王爷年轻时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何必扼杀刘陵的想法呢,况且刘陵从小聪慧,有自己的想法,王爷王妃是他亲生父母,该比我更清楚了解。”
“正是因为我走过来这条路,我才实实在在担心他走这条路,这条路上荆棘无数,别说是朋友了,就算是我们现在让他成婚,他妻子都不一定能陪着他走下去,如此孤苦的一条路,何必呢?”奕王苦口婆心地说着,还看了眼自己弟弟,大概是希望刘晏加入这场辩论。
刘晏置若未闻。真要他来说,他希望侄儿回去,和别的原因无关,只是因为他早就在军权上给刘陵留了一手,自古军政不分家,他手下无数现在都是有名的将军了,还只要刘陵回去,就绝不会手无缚鸡之力地落入那血污肮脏的漩涡里。
史叙很少在家吃饭,他死也想不通自己难得吃一次饭惹了谁,为什么还要出来打圆场。
史叙举起酒杯对奕王笑道:“这是王爷爱子心切过虑了啊,虽然我没有一官半职,但我现在和小王爷是一条绳上的蚱蜢,我肯定会陪他走下去的啊,还有笑轩大人,陛下也没有因为长公主挑唆去了他官职……虽然这么久过去了……不过我家父也不会让笑轩大人丢了饭碗的,我们一个宫外,一个宫内,都支援他呢,小王爷真有鸿鹄之志,怕什么啊,上呗!”
史叙挤眉弄眼的把一番正经话讲得戏谑极了,他自以为自己把僵硬气氛圆活了,却不知道他这吊儿郎当的话让王妃更不愿儿子回去了,谁知道史叙开玩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但她毕竟是个夫人该有的气度还是得端出来的,加之也不想太拂了他朋友的面子,只笑着道:“少年自然是想挥斥方遒的,既然你想,爹娘自然由你,只不过想到你日后那般日子,爹娘心疼啊,你若是成了家倒好,好歹有个贴心人陪着,无论走多久也算是个安慰,但你现在也就是个孩子……谁能保证会一直在你身边呢?”
……
她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原本还打算继续说王闽的刘晏也干脆熄了火,他是唯一知道实情的长辈,却一点都没有长辈样子,只顾着噙着笑看好戏。
大概是被刘晏的眼神刺激到了。
本来在两方高谈阔论下,逼着自己啃猪蹄不去胡思乱想的心塞笑轩油光满面地笑了。
“我啊,”笑轩吃得满手油,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比史叙还不靠谱,但他似乎尽力让自己看上去靠谱了一些似的咽了好多肉,道,“我陪着,一直陪着,王爷王妃放心吧,不会让他一个人的啊,真的,我死了都会给他当垫脚的。”
他这话说完,史叙一口茶水都给喷了出来,一直插不进话的毕空看着他,两只大眼里写满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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