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穆雨赎身。”
桑钰:“哦。”
林月野:“你就这个反应?”
桑钰盯着桌子:“我比较在意我的琴有没有损坏。”
于是他低头抚摸琴弦,给古琴调音,林月野看着他道:“我走的这半天你有没有好一些?”
桑钰道:“我睡了一觉,刚醒你就回来了。”他晃晃脑袋,“可还是有些头疼。”
林月野道:“那你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别再冻着了。”说着走过去将床头的红衣拿过来披在桑钰身上。
桑钰淡淡一笑:“琴没有坏。我给你弹首曲子。”
林月野怔了一怔:“好。”
他在桌边坐下来,静静地注视着桑钰弹琴的侧影。
桑钰的手灵动地轻抚那些琴弦,弯曲拨动,仿佛有了生命力。宽大的衣袍随风翻飞,飞到了林月野脸上。
林月野其实不太懂得怎样的一首曲子算是动听,或是说怎样的琴音算是美丽的,他只知道,随着桑钰的弹奏,他仿佛看到了乐神凝结在人间的模样。
琴声停了,桑钰道:“好听吗?”
林月野刚想夸奖他几句,突然眼神一暗,发现桑钰的腹部在流血。
桑钰皱一皱眉:“……痛。”
林月野命令他:“去床上躺着。”
桑钰掀开肚皮平躺在床上,林月野给他换药。
缠上崭新的白布,林月野抬起头,看见桑钰眼中如水的温柔,虽然知道这都是体内的情蛊作祟,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动了一下。
屋子里静极了,听得见外面簌簌的落雪,清朗的月色像一支箭一样击中了桑钰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回书院?”
林月野道:“如果你想,我明天就送你回去。”
桑钰道:“那你呢?”
林月野道:“我啊,我还有事儿要办。”
桑钰道:“什么事?”林月野道:“我要给穆雨赎身,可她不愿。我又觉得对不起她,她便让我帮她寻一种古木作箜篌。”
桑钰想了想,道:“可是广梓木?”
林月野道:“你知道?”
桑钰道:“广梓木是制作箜篌上好的木材。只是这种树木生长在楚地,多在深山幽谷中,那里的人不好相与,怕是……”
林月野道:“我倒忘了,你是乐师,最清楚这些。”
桑钰道:“我与你同去吧?”
林月野道:“这回你怎么不多待会儿?这么急着走。”
桑钰犹豫了一下,道:“我也想多待几天,可是……身体实在是不舒服。不只是伤口痛,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起来晚英那孩子,怕他在书院里受委屈,胸腔里就像有丝线在割我的五脏六腑,……还有心。”
林月野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仿佛是怕他不相信,桑钰又道:“真的,前几次无缘无故的腹痛,都是因为这个。不只是晚英,我想起语霖或是子路,也都会腹痛。”
“……”林月野很想说,不只是他们,除了我你想谁都会腹痛,但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桑钰道:“我觉得可能是我真的想念他们了?说不定……咳咳咳……”
话没说完就咳了起来,他早上受了风寒,刚才又劳神给林月野弹琴,和他说了那么多话,难免有些体力不支,咳得脸颊彤红,双眸泛水,只觉头晕脑胀。
林月野连忙端起茶杯倒水,看着他喝下去,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好些了吗?”
“……嗯。”
林月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去庙里给你求个签来吧。”
桑钰:“……嗯?”
林月野甩了甩袖子:“你这一次出来,颇有些多灾多难。你看这些天,你出了多少事儿?被我连累遭穆雨绑架,被砍了一剑,时不时腹痛难忍,早上又着了凉,我觉得有必要给你去庙里祈个福,祛祛晦气。”
桑钰:“可是……”
林月野笑了笑:“我现在就去庙里。”
桑钰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有些感动的样子,想了一会儿,认真道:“我也去。”
林月野:“去干嘛?”
桑钰道:“我是说你若真要到西楚去寻那广梓木,那我也去。”
林月野:“别,你去了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再弄一身伤回来,怎么办?”
桑钰坚定道:“没事儿,我会小心。”
林月野哄他:“听话,我一个人去就行,在这儿等着我。”
桑钰转头看了看窗外,再转过来时眼里有了些期盼的神色,“我来到这已经七八年了,我想出去看看……”
林月野:“……”
可能是人生病了难免脆弱,林月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祈求的意思,语声很软,似乎还有些委屈。
林月野被他打败了,低头叹了口气,道:“好吧一起去。哼,有我保护你,我看谁敢伤你!一定让你毫发无损地回来。”
“……嗯。”
外面雪下大了,两人穿戴好出门,下楼来到客栈大堂,大堂里到处都是来吃晚饭的人,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
林月野走到柜台前跟掌柜的寒暄几句,说要出去一下,小二给客人上完菜回来,冲林月野招呼道:“林公子又要出去啊?”
林月野道:“是啊。”
小二道:“那谭公子……”
林月野侧开身子,露出身后一身红衣的桑钰乐师,“在这儿呢。”
“……”小二哈哈大笑,“这是谭公子啊?怎么穿这么厚,您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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