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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一真道:“下级神官是不是低人一等?”
引玉道:“不是的。”
不是吗?
很明显,连他自己都并不相信这一句,权一真也有所觉察,良久,他坦言道:“我不喜欢这里。”
引玉不语。权一真道:“他们觉得我烦,我觉得他们更烦。以前一天有八个时辰可以练功,现在要分掉一大半,去说废话和听人说废话,串门和被串门。有人莫名其妙来骂我、打我,不道歉,还不许我打他们。这根本不是什么仙境。我不喜欢这里。”
引玉叹了口气,道:“我也不喜欢这里。”
权一真道:“那回去吧。”
引玉却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权一真不解,道:“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引玉哑然失笑,没法跟他解释,仙京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求道终极,也无法让他理解,像他这个年纪就能飞升上来又是多么的不容易,道:“这……因为,飞升真的很难。既然这么不容易,来都来了,我还是想做的更好。”
权一真却不以为然,道:“飞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飞也罢。”
引玉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道:“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然你试试?”
看到这里,谢怜道:“人,真的不要随便开玩笑。”
花城道:“不错。不到半年后,权一真真飞升的时候,他就不会觉得好笑了。”
谢怜道:“那时候的也能看吗?”
花城道:“能。稍等。”
画面一转,这一次,还是仙京,不过,场景是一场月下筵席了。谢怜看了片刻,道:“中秋宴?”
花城道:“不错。”
谢怜道:“这次黑水藏在哪里?”
花城道:“你看看谁在吃东西。”
宴席上,各路神官都在忙着敬酒、寒暄、游戏,只有一个人,脸都快埋进面前的大海碗里了。这次,贺玄竟是没藏,而是以地师的身份坐在角落里,不过,真没什么人注意他。
引玉和鉴玉就坐在“地师”旁边,都属于边缘地带,引玉没吃东西,也没和人说话。一旁鉴玉小声道:“谢天谢地,那脑子有病的臭小子没来!”
引玉听见了,低声道:“他都飞升这么久了,你再这么说他给人听见了不好,还是注意一下吧。”
鉴玉道:“本来事实就如此,我说错了吗?飞升了又怎么样?他就是再大个几百岁脑子也照样不好使。”
正说着,附近有一批新到的神官落座,似乎都是新面孔,草草打了招呼,有个神官随口问引玉:“这位是?”
另一位神官也随口答道:“这位是镇守西方的武神。”
一听这话,发问的那位神官忽然变得热情无比,站起身来敬酒,道:“哦!哦哦哦!久仰久仰,久仰阁下大名啊!”
引玉连忙也起身,笑道:“何来久仰。”
那位神官道:“诶,阁下不要谦虚了!真是久仰大名!早就听说西方的奇英殿下年轻有为,才飞升没几年已经深得信徒之心,今年中秋宴斗灯,还进了十甲!眼下是雄踞西方,地位不可撼动,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如今一见,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年岁稍长?不过还是很年轻的,当得起一句年轻有为!”
闻言,引玉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这杯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下子变得尴尬无比。而对方还在继续热情地拉近关系,都称兄道弟起来了:“我说实话,我生平很少看人合眼缘,但对权老弟你可真是一见如故啊!我的地盘也在西边,日后若是老弟有什么要帮忙的,只要你不嫌弃,只管来说一声!大家都相互照拂一下。哈哈哈……”
他笑得开怀,旁边认识引玉的也笑得开怀。谢怜简直能穿越时空,直接感受到那铺天盖地令人窒息的尴尬。
鉴玉脸都气绿了,而引玉还算沉着,虽然手抖了一下,但仍是稳住了,道:“不好意思……”
而正当他想解开误会时,有人嚷道:“奇英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演员的基本素养——如何假笑得像真的一样。
☆、本玉质哪甘作抛砖3
那边嘈杂起来,而这边这位神官惊道:“咦?你——你不是奇英殿下吗???”
旁人这才捧腹道:“你认错了老兄!你忘啦?镇守西方的有两个武神,一个引玉,一个奇英。是同门师兄弟,你面前这个,是引玉殿下,哈哈哈……”
那神官忙道:“哦哦哦,我认错了,不好意思,哈哈哈,孤陋寡闻,听到奇英比较多……”话音未落,引玉已经闭上了眼,似乎有些疲于言语,放弃了交流。有人觉察出不对,拿手肘子捅那神官,他仿佛才发觉自己话说得刺人,打了个哈哈,马上道:“咳咳,少陪了,我先下去了,引……引月,啊不不不,引玉殿下!日后有空再叙,中秋和乐,哈哈哈……”
他说着要下去了,却是捧着酒杯,涌向嚷着权一真来了的方向。那边已经围了一大群神官,全都是争着和权一真打招呼的,团团围住,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看来,这时权一真刚飞升没多久,已经独立出去自成一殿了,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还没像后来那么被嫌弃。虽然两人同为西方武神,但这阵仗可是大大盖过了引玉,人都涌向那边,导致这边几乎只剩下个贺玄还在坐着喝汤,冷冷清清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须臾,忽然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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